第四十章 李子川挨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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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大隊走了。李子川望著縣大隊漸漸遠去的背影，臉上的笑容就像凝固了一般，良久，才把目光收回來，猛地轉身，手臂碰到一個不知什麼時候站到自己身邊的偽軍，他的怒火騰地燃燒起來，“啪”一個大嘴巴，把那個士兵打得身子直栽歪。這一巴掌，使亂糟糟的偽軍一下子靜了下來。本來這些偽軍就對李子川非常畏懼，今天見他比武失敗，就怕他發怒，因為他一發怒就不知誰要遭殃了。一時間，這些偽軍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小小廣場上鴉雀無聲，茫然地看著李子川。李子川的倭瓜臉又長了。沉默了半天，他用恨恨的口氣說：“他娘的，誰要告訴日本人，我他娘的就吃了他！解散！”但是，俗話說：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李子川與縣大隊比武的事還是讓西田知道了。西田得知李子川與縣大隊比武，氣得哇哇怪叫，派人把李子川叫到他的隊部。“嗯，李，你的沒有皇軍的命令，就敢和土八路比武，而且還失敗了，是不是和土八路私通？是不是？你的，說個明白！”李子川“啪”來了個立正：“私通？冤枉！請太君明察，我是和縣大隊比武了，但那是要利用比武殺殺縣大隊的銳氣，以此鼓舞士氣，隻是沒有取勝，絕對沒和土八路私通。”西田雙手掐腰，滿臉怒色，鼻子下那一小叢不算太黑的衛生胡翹了幾下，麻雀眼裏透著凶光。李子川心裏七上八下的，他深知日本人的狼性，一旦翻臉，親娘老子也不行，很多心眼太實在的中國人就與他們理論，而理論的結果往往是中國人吃虧，有的甚至把命搭上，要想混下去，多大的血性也得忍著，也得裝成馴服的羊，沒辦法，為了混口飯吃，在人屋簷下，該低頭就低頭吧。於是，低頭等著西田訓斥和發落。西田見李子川不說話，正要發作，突然，“鈴鈴鈴……”電話響
了，西田轉身去接。“喂，我是西田。”電話裏傳出一陣不太清晰的嘰哩哇啦聲，李子川聽不清楚，但卻見西田“唰”的一下身子挺了個筆直，一口一個：“哈咿！”“哈咿！”“哈咿！”放下電話，西田轉過身來，臉上突然變了模樣，堆起笑容走到李子川身邊，拍拍李子川的肩頭：“李隊長，你的，頂好頂好，一直以來為皇軍效勞，忠心大大的，辛苦大大的，哈哈哈。”“謝太君栽培！”李子川又一個立正，但西田的舉動讓他感到一頭霧水，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他知道這個狡猾的日本人說話做事就是讓人琢磨不透？“嗯，李隊長，今天我請你喝酒，請你吃飯，啊，哈哈哈……”說著，對門外喊了一嗓子：“鬆本君！”一個虎背熊腰的日本兵走了進來，向西田行禮，然後立正站在旁邊。西田笑著說：“來來來，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李子川大隊長，這位是鬆本小隊長。”李子川走過去和鬆本握手，他感覺到鬆本那隻熊爪的力量。西田招呼著說：“來來來，入座，喝酒。”李子川和鬆本分坐兩邊，西田坐在中間。西田端起酒杯說：“鬆本太君，我們敬李隊長一杯。”李子川趕忙端起酒杯：“哦，好，我敬二位太君。”“嗯，好，幹，幹。”放下酒杯，西田吸溜一下：“啊，好，真好，中國酒真好。”李子川附和著說：“是是是，都是好糧食酒。”“嗯，好酒，來，李隊長，再幹，不過，喝這杯酒之前我要和你說一件事。”“嗯，太君請講，請講。”“為加強你部指揮力量，鬆本小隊長將協助你訓練和管理部隊，強化清河鎮治安，更重要的是配合皇軍開展行動。”“嗯，好，好，歡迎，歡迎。”李子川站起身，伸過手又和鬆本握手，他心下明白了，這是西田對自己不放心，要派人監視監督我啊，他感覺心裏很不舒服，兩杯酒下肚，就有些醉意朦朧了：“太君，李某不勝酒力，告辭了。”“啊，哈哈哈，好，好。”西田的笑，讓李子川心裏更毛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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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鬆本帶著一小隊小鬼子進駐清河鎮，李子川就開始別扭，這鬆本驕橫得很，大小事都是他說了算，屁大點事也得向他請示報告，儼然成了個太上皇，西田有事也是和鬆本聯係，李子川心裏憋屈，天天沒事就喝酒玩牌，打發日子。這天，天剛麻麻亮，就聽見集合哨聲響，李子川噔噌一下坐起來，怎麼回事？他趕忙穿衣跑出門外，正撞見鬆本跑過來：“李，你的，趕快集合隊伍！”李子川問：“太君，去哪兒？什麼任務？”鬆本不動聲色地回答：“去大葦塘，抓土八路。”“哦，好好好，快，集合！集合！”李子川高聲喊了一嗓子。隊伍迅速集合起來，出了清河鎮，沿官道朝大清河南岸行進。時值盛夏，田野裏到處是莊稼和青草綠樹，李子川邊走邊揣摩：這個鬆本到底是什麼意思？行動計劃為什麼一點兒也不告訴我呢？連我都不知道行動計劃，弟兄們知道了還不更說我窩囊！ 他越想越嘀咕，越嘀咕就越有情緒，忍不住停下腳步，用懷疑的眼神打量著鬆本，鬆本也停下腳步：“嗯，你的，怎麼回事？”李子川聳了聳肩膀，頷頷首，穩定一下情緒問道：“太君，我們今天是什麼任務？”“哦，這個嘛，是西田太君的指令，要我們去大清河抓土八路，你，你們，都是中國人，怕你們走漏消息，保密的！快走。”李子川心裏好不是滋味，暗自罵道：狗日本，我他媽的天天被人罵，落了個漢奸的名聲，你他媽的還不信任我？哼！突然，隊伍停了下來，鬆本吼了一聲：“怎麼回事？”有人跑過來報告：“前麵有隊伍在行動。”鬆本一聽，立刻拔出手槍，低聲喊道：“散開！”過了一會兒，什麼動靜也沒有。鬆本笑了：“嗯，沒情況，快快的，快快的出發！”隊伍沿大清河南岸一直朝西行進，李子川知道，再往西就是胡群他們的駐地了，心說：狗日的，讓土八路好好收拾你小鬼子一回，你他媽就老實了。上午十時許，觀察哨報告：清河鎮據點的一隊鬼子和偽軍向大葦塘開來。胡群立即命令做好戰鬥準備。一望無際的大葦塘，在風中搖晃著，鳥兒不知愁，在歡快地唱著。隊員們按照胡群政委的吩咐，各就各位都做好了隨時出擊的一切準備。鬼子隊伍離大葦塘不遠了，鬆本向空中又打了兩發信號彈，與大劉村據點的鬼子進行聯絡。緊接著觀察哨又向胡群報告：大劉村的日本鬼子，看到信號彈得知援兵到了，開始整隊開進。可是，狡猾的鬼子兵卻離開了原來走的公路，沿著左側田間小道開進大葦塘。看到敵人已進入預設伏擊圈，胡群便立即命令出擊。嚴陣以待的隊員從不同方向躍出，對準前頭的鬼子兵來了一陣齊射，一顆顆手榴彈在敵群中開花，四個偽軍當場應聲斃命。因受到突然襲擊，鬼子的隊形頓時大亂，偽軍四處逃散。正在葦塘待命的一小隊，聽到的槍聲，按照既定的部署，立即衝出去，向著敵人的後衛衝去，與三小隊形成了對敵軍的夾擊之勢，打得日偽軍抱頭鼠竄。走在前麵的一個擺弄旗子的鬼子，慌忙擺動旗子，後麵的敵人看到信號，迅速向附近一個幹池塘擁去，依托堤埂和荊條樹作掩護，鬆本帶領幾個鬼子兵和十幾個偽軍士兵，負隅頑抗，困獸猶鬥。李子川狡詐得很，他才不把自己置身危險境地呢。前麵打得熱鬧，他在旁邊高聲喊喝，身子卻不動，那幫子偽軍見大隊長都這樣，也都以保命要緊，誰也不往前衝，鬼子就到了最前頭。鬆本沒想到遭到縣大隊如此強烈的反擊，看看取勝無望，鬆本隻好吆喝一聲，帶領鬼子偽軍撤退了。看鬆本悻悻的樣子，李子川暗自發笑：狗日的，看我以後有了機會再說，折騰不死你，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