洌這一腔怒火總算找到發泄的對象,也不聽一聽寧兒說的什麼,就咬著牙罵上了,“妖女,少在那邊假惺惺,你們打什麼主意,當我不知道嗎?!”不就是一個紅臉,一個白臉,騙我上當?做夢!瞧他那樣子,恨不得咬寧兒一口似的,還真是不識好歹,寧兒是在替他們求情好不好。
“聽到了嗎,寧兒,他們不會領你的情。”步天搖頭歎息,世人就是這樣,不識好人心,受苦活該。
寧兒咬緊了嘴唇,心裏好不難受,“奴婢沒想他們領情,奴婢隻是不想有人死。”洌對她的恨出乎她的意料,可是至於嗎,她根本沒對劫餘門做過什麼事,有哪裏對不起他們。大概沒料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洌登時罵不下去,喘息著看著她,眼神很奇怪。
步天冷笑,手中刀往前遞了幾分,“很好,那就繼續玩兒,一。”他這話才出口,在場眾人全都變了臉色:什麼,還要玩?!孔雀王,你還玩上癮了,樂此不疲呢。
寧兒嗆咳一聲,忍不住要奪門而出,洌更是瞬間臉如死灰,“漠?!”步天再要一刀下去,漠這條命就算交代了。可是要怎麼辦,誰能來救漠一命?!
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一名小宮女在寧天行帶領之下走了進來,對著步天恭敬地行禮,渾身都在抖,“皇上,太後有請。”她是服侍在太後身邊的織錦,幾曾見到過這樣血腥的場麵,如果不是太後非要見皇上,她死都不會到這種地方來。
不過,織錦這一來倒正好稱了寧兒的意了,她先是愣了愣,繼而驚喜莫名,這兩個人的救星居然是太後,太讓人意外了。自打入宮,這還是她第一次對太後有好感呢。
“母後?倒是時候。”步天略一沉吟,放下了手裏的刀,太後雖非他親生娘親,但太後就是太後,她的話他總不能不聽,何況太後對他一向不錯。
危機解除,寧兒的心通一聲放回肚裏,跟著問一句,“皇上,要奴婢跟著嗎?”話是這麼說,她心裏巴不得步天說不用,她不願意見太後,因為秋霜影一般都會在太後那邊,兩下裏要見了麵,隻能讓大家都尷尬。
“不必,這裏交給你。”步天人已出去,聲音隔著門送進來。
什麼,這裏的事?!“奴婢不成的---”寧兒一急,差點咬到舌頭:這種場麵她看都看得暈,更不用說親自動手,要她的命嗎?對人施以刑求是天怒人怨的事,她才不過十幾歲,又是女兒家,不想造這樣的孽。
步天似乎是笑了笑,又拋回來三個字,“寧天行。”對了,就是他,紫衣衛指揮使嘛,他一定行,這本就是他該做的事。
寧兒苦笑著回頭,那旁兩個人都沒了聲息,“怎麼辦呢?”她無奈低語,過去漠麵前,自懷中掏出一個小藥瓶,將裏麵的傷藥盡數倒在他傷口上,而後撕下衣襟替他包紮那流血的傷口。
漠喘息著低語,聲音幾不可聞,“放……洌走……”他流了太多血,怕是支持不下去。可是洌應該還可以,隻要他能走,他死也無所謂了。可他怎就不想想,如果洌是這樣想的,他又何必回來送死。
寧兒驚跳,後退一步,連連搖著雙手,“我……不敢的……”要她放走洌,她也不用活了。
“求……你……”漠眼睛裏是強烈的哀求之色,叫人不忍心拒絕。
寧兒驚駭欲死,答不答應,都無法痛下決定,“可是我---”不行不行!就算她想要放人走,也沒可能的,有寧天行在誰都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