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私刑(1 / 2)

洌才睡下不久,房門就被人大力踢開,他本能地彈身而起,又重重摔了回去。他傷得太重了,這一下用力牽扯到渾身的傷口,因為疼痛,他眼前金星亂冒,差點再暈過去。

沒等他喘過這口氣,已有人抓住他雙肩死命搖起來,“為什麼隻有你一個人回來?!漠去哪了,是不是死了?!”待到洌集中視線,才看清來人的臉,原來是寒,漠的親生哥哥,他抓著洌胸前的衣服,將他整個人都提了起來。這個脾氣暴躁的人,知道弟弟出了事,怎麼可能冷靜得下來。

洌苦笑,喘息著,不知道要怎麼說。

“我問你話,你沒聽到嗎?你說話,啞巴了?”寒暴怒,用力搖晃著洌的身體,他身身上的傷口又有幾處迸裂,滲出血來。

啞巴?洌再次苦笑,寒說對了,他現在的確是個啞巴,因為副門主不允許他解釋半句。(任務失敗,漠生死難料。)洌艱難舉起雙手比劃,每做出一個手勢,寒的臉色就森寒一分,到最後簡直沒法看了。

“你,你敢再說一遍?!”寒咬著牙,狠狠將洌摔落於床,橫肘壓上他的胸膛。洌一動不動,事實如此,多說何益。“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要拋下他,為什麼?!”終於不得不相信這是事實,寒心膽俱裂,幾乎要咬碎鋼牙。

我也不想,可是漠他騙了我,我沒想到會是這樣!洌心中痛苦嘶吼,眼中已蓄滿悔恨的淚。寒不會明白他此刻有多痛苦、多愧疚。如果重頭再來,他就算死也不會拋下漠。

“你說!你說,漠在哪裏?!你說,說!”寒大吼一聲,死死壓緊了他,這人,不怕把人給壓死嗎?洌因為呼吸不得而蒼白了臉容,卻沒有任何反應。漠應該在孔雀王朝皇宮,但他不以說,不然寒一定會衝動行事,不但救不出洌,沒準也會把寒給搭進去。

寒狀若瘋狂,揚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洌臉上,“告訴我,漠在哪裏,說呀!”洌狠狠偏過頭去,頭腦之中一片混沌,意識也漸漸模糊,他其實早已看不清,寒近在咫尺的、扭曲的臉。

“哈哈哈!”寒突然狂笑,眼中布滿血絲,恐怖之至,“洌,你自己說,拋棄兄弟該當何罪?”

該當何罪?洌身子一震,眼眸陡然清澈:在劫餘門,拋棄兄弟是除冒犯門主之外的第二大罪,若犯此罪,當受千刀萬剮之刑。我沒有!我沒有拋棄兄弟!他顫抖著唇,臉容已慘白,不止是因為怕受那非人的酷刑,更重要的是,這拋棄兄弟的罪名背不得。否則,從今而後他以何麵目留在劫餘門,又該如何讓兄弟們一如既往地信任他、親近他,與他並肩作戰?

“你害怕了,你記得,是嗎?那麼,身為刑堂堂主,我是不是該成全你?”寒臉上是殘忍的笑,漠出事,他已沒了理智,他怎就不想想,洌不也是他的兄弟,他對他的了解呢,對他的信任呢?都沒了嗎?

我不是!洌瘋狂掙紮,卻動不了分毫,他本就身受重傷,又怎會是寒的對手。

寒狂笑,扣住洌的右臂,拖著他往刑堂而去,“很好,跟我來。”他的手就像鐵鉗,直捏得洌的手臂咯呼做響,相比之下,洌這微弱的掙紮算得了什麼,就見鮮紅的血灑了一路。

無論正道或邪道,刑堂都是一個讓人恐懼、讓人絕望的地方,劫餘門也一樣。這裏雖隻是劫餘門一個分壇,但刑堂還是有的,小小一間房子,照樣讓人心驚膽顫。黑漆漆的牆壁,發出冰冷光芒的手銬腳鐐,各種讓人膽戰心驚的刑具,說是人間地獄,一點也不為過。

寒殘忍地笑著,看著漠,“你是自己乖乖站著不動,還是要我把你鎖起來?”除了洌和寒兩個,再沒有第三個人。所以,就算洌今天死在這裏,也不會有人知道。洌的眼裏略過一絲懼意,撫緊了被握痛得手臂,試圖解釋,又不知從何說起。“看來,你不會乖乖聽話。”寒冷笑,右手五指虛握成拳,內力運處,牆上懸掛的鎖鏈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直直向飛入他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