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天說到做到,一道聖旨下到東海王府,要東海王入宮飲宴。東海王隻能沐浴更衣,準備赴宴。嫵媚一邊為他著裝,一邊擔心得要命,又要開始出餿主意,“王爺,不去行嗎?不然奴婢去回稟皇上,說王爺病了?”話是這麼說,她心裏很清楚這樣行不通的,是孔雀王要王爺入宮赴宴,就算天塌下來,王爺也得去。
東海王臉容平靜,視線略向下,看著嫵媚在他腰間忙活著,把腰帶係了個死結,“我不會有事。”再說,狼族進貢的藥果然神奇,他不過才用了一次,傷口已大大好轉,如果步天要對他做什麼,他還是能夠反抗的,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可是……”嫵媚越想越不放心,“皇上心情難定,奴婢是怕王爺吃虧。”就算是這樣又有什麼辦法,對方是孔雀王,豈是她一個小丫頭能夠罩得住的。
東海王笑一下,很輕鬆的樣子,“行了,今晚是中秋佳節,你跟出塵哪都別去,等我回來。”真是難得呢,原來他也會笑,而且還是在要入宮見步天的時候。
“是,王爺。”嫵媚啞聲回應,眼前已模糊,王爺剛剛說,要她……和出塵等他回來耶,這感覺蠻好的。
東海王每次入宮都不坐轎,而是步行,因為這樣能讓他的身體慢慢鬆懈下來,也能夠想清楚一些事情。抬頭看看天,已是掌燈時分,孔雀王想必已備好一切,隻等他去。自古宴無好宴,今日入宮會有什麼事,他連想都不敢想。
寧兒是今天早晨才離開皇宮的,可聶宜真卻覺得好像有很久看不到她了。他很清楚自己這個樣子很危險,因為要是早早地把情意交付於人,到時候是收不回來的。等到發現所托非人時,一切就都晚了。他正胡思亂想,一名內侍進來宣旨,神態間頗為曖昧。“聶公子,皇上有請。”
聶宜真一下回神,眨著長長的睫毛,眼神無辜,“請我?什麼事?”還用問嗎,皇上要召見美人兒,想做什麼那是不言自明。
內侍笑得很欠扁,一直吊著眼角說話,“這個嗎,聶公子麵見皇上,自會知曉。”什麼事?當然是好事,就看美人兒你有沒有命活著回來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麼事了,聶宜真驟然煞白了臉色,撫緊了胸口,“我能不去嗎?”他不可能屈意承歡孔雀王,但若孔雀王對他用強,激發他體內相思之毒該怎麼辦?那種痛苦他已不想再受。
內侍不涼不熱地笑笑,“皇上料定聶公子會推辭,皇上說,聶公子想見的人也在。”該說孔雀王料事如神嗎?還是因為他手上掌握著太多人的生死,他隻是善於抓住別人的弱點?
“紫裳?!他要把紫裳怎麼樣?!”聶宜真果然急了,伸手就要抓人。他不該忘了紫裳,也不該心存僥幸,以為孔雀王可以大發慈悲放過他。
內侍不屑地躲過,轉身走人,“聶公子請。”想跟皇上硬,活得不耐煩了是怎麼的。再說了,男寵要做的事不就是取悅皇上嗎,既然是這樣的身份,還擺什麼架子。
聶宜真呼吸都亂了起來,站在原地猶豫半晌,到底還是跺腳跟上。紫裳在孔雀王手裏,他不能冒這個險。
步天把這今天這宴席安排在了不寒苑,這裏是個清幽的所在,亭台樓閣依牆而建,綠樹成蔭,清香陣陣,人待在這裏很舒服。可惜聶宜真這會兒沒有欣賞這些的心情,一進門指著步天的鼻子便嚷上了,“你要我做什麼就說,別傷害紫裳!”他這一下進來,帶進一股風,味兒很濃鬱,卻不刺鼻。
坐一旁的東海王顯然很意外:聶宜真來做什麼?不過還好,有別的人在,步天應該不會將他怎樣。這樣想的時候,他緊縮的心條地鬆下來。但很奇怪的是,這香味兒他好像覺得很熟悉,是怎麼回事?
步天頭也不抬,也不生氣,揮手斥退侍衛,“聶宜真,你別不識好歹,朕說過要傷害誰了嗎?”天地良心,他今天叫他兩個過來隻為飲宴,沒存別的心思。
聶宜真雖不相信步天的話,但見紫裳不在,他還是稍稍放下心來,驚疑不定的,“那你找我什麼事?”這會兒他才看到東海王也在,不禁皺起了眉,很困惑的樣子。
“今日是中秋佳節,朕請你兩個喝酒賞月。”步天這話很夠誠意,說的也很自然,而且他居然親自執壺,為他兩個把杯子斟滿,對一個臣子一個男寵來說,這可是天大的榮寵。
聶宜真一怔,美眸閃動,一時捉摸不透步天的用意,“喝酒……賞月?”真的假的?孔雀王會有這等閑情逸致嗎,而且還是跟他們兩個?反正東海王的心情怎樣他不知道,他這滿腹心事的,這酒根本喝不下。
步天端起酒杯,才見他兩個一個比一個坐得直,他眼神條地一寒,“怎麼,不喝?”他是請他們來喝酒的,不是來這裏比坐姿的,真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