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複這話說得輕描淡寫的,也沒動怒,但卻給了劉科長很大的壓力,知道一把手要是生氣了,後果會很嚴重。雖說事先有幾個副局都給自己打過氣,但他還是感覺腿腳有些站不穩,微微的顫栗了起來。他深深的知道,要是一把手真怒了,讓自己去坐冷板凳,想必原來打招呼的幾個副局是不會站出來給自己說話的,因為這些錢的來龍去脈根本就是一筆糊塗賬,誰也不會自尋死路的去跟一把手死磕的。而且不要說裏麵有貓膩的,即便是沒貓膩,一把手要整一點貓膩出來還不容易,到時一句話就能把自己打入冷宮,沒準兒關幾年都有可能。
這家夥覺得還是不吃這眼前虧為妙。當下隻得說道:“是常務副市長崔明說的,當時在場的還有局裏好幾位領導,常務副局長周劍,副局長韋明等人和我都在場。並且當時金局長也有準備,還叫我當場作了會議記錄,上頭有崔副市長的親筆簽字,就是省廳刑警總隊隊長吳斌同誌也簽了字。”
“這就奇怪了,既然有記錄,當時金局長一拿出來,想必崔副市長不會賴賬吧?”張強有點不解的反問道。“這個我不清楚,好像金局長沒問安主任要過那記錄。”劉科長有點無奈的說道,張複當即就明白了,估摸著是金局長沒破案子不好意思開口,後來知道自己要提前退了,也就沒有管那些欠賬了,這筆爛賬也就記在自己這個接任者頭上來了。他看著這個胖子冷笑了一聲道:“那局裏這個年怎麼過?”
“我借了幾萬塊,這事還得張書記您來安排一下。”劉科長小聲的回答道。
“幾萬塊能做些什麼,估計就是春節期間警車出車的油錢都不夠,你們以前欠了一屁股債,這事怎麼解決的?”張複緊逼著問道。
“公家出一半,如果辦案子的事比較煩瑣,拖的時間又長,一般對方會捐贈一些油錢。”劉科長那聲音越來很小了。
“你口中的‘對方’指誰?”張複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那些來報案的。”劉科長那腦袋低得快挨到胸脯了。張複冷笑了一聲道;“我還真是長見識了。人家受害者報案你們還要人家出油錢,是不是還得人家請客,你們這些老爺才去破案?這還是一個市級的公安局嗎?你不感到丟臉,我都感到害臊。”張複生氣了,敲了下桌子衝外邊的安民喊道:“立即通知下去,下午兩點正式召開全局幹警大會,除了值班和出外勤的幹警,其它的不準任何人都不得缺席,就是躺在醫院沒法起床的,也要醫院開證明來才能準假,如果缺席的不但會給與警告處分,還要扣發年底所有獎金福利,扣除當天三倍工資。安主任,你把這話給我具本的傳達清楚,聽到了沒有?”
“我明白了,馬上去辦。”安民精神一振,這個張書記好像還有獎金發,也就更加賣力了。
“等一下,你把那天關於慘案發生時崔市長說是要報銷招待費用的會議記錄拿來,還把有關這方麵的材料都拿來。”張複又把安民喊了過了,說完以後又看了一眼那有些不安的後勤科長一眼道:“劉科長,既然那天你也在場,你這就是最合適的證人了,我們一起去走一遭吧!”
“我……我科裏還有事,這大年底的……”劉科長那腿一軟,知道將會發生什麼事了,話都沒有說完就想溜。隻不過張複沒給他機會,那臉一板道:“怎麼?劉科長,我請你一起去見市委領導你還不願意去?是不是看不起市委領導?市委領導好像是代表組織的哦,看來劉科長不想進步了,算了,你回去吧,等下我跟崔市長說幾句就行了。”
“我……去!”劉科長那聲音好像在哭一般,張複轉身看去,發現這個家夥的腿都在微微的顫栗。不一會兒安民拿就著記錄本飛跑了過來。張強接過那記錄本道;“你回去下通知,把我說的話跟他們說清楚。”張複隨手接過記錄本隨手翻了一下就遞給劉科長道:“你拿著,跟在我後麵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