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庚府內,賓客散盡,內廳的地上擺放著含章的屍體、斷劍。姚辰伸手摸了摸含章的胸膛,隨後撿起斷劍看了看,道:“君上,沒想到趙括如此歹毒,一個照麵就殺了含章,趙括的武藝比含章高太多了,力氣之大也舉世罕有。”
許諾接口道:“怪不得韓庚的隨從說殺死韓庚的可能是趙括,從含章的死來看,也隻有趙括能有力氣破開韓庚房內的暗門,趙括不除,對我們是個極大的威脅啊!”
贏市深知兩位參謀的話有道理,道:“我已經讓人在趙括回去的路上埋伏了,就算弄不死他也得讓他脫層片,否則他還以為我高陵君事好欺負的,還有熊完,竟然敢奚落本君,我一定要讓他知道生不如死是什麼滋味。”
許諾道:“通過韓庚臨死前整理的情報來看,趙括和猗頓家有某種密切的聯係,連趙括的家將都是猗頓家的人,如果我們在新鄭和猗頓家的勢力起了衝突,隻怕有百害而無一利,穰候那裏也不好交代啊!”
贏市微微一笑,道:“如果真能和猗頓家在新鄭交交手也不錯,你們別忘了猗頓家也有我們的人,人們都以為猗頓隻有三個兒子有能力問鼎家主之位,誰也想不到還有一個人默默的積蓄著力量呢!隻要我們給他製造一定的機會,他就可以迅速的取得猗頓的賞識,雖然此舉對穰候不利,可對我們有天大的好處,你們兩個附耳過來……。”
姚辰和許諾聽了贏市的話,都佩服的五體投地,異口同聲道:“君上高明,實在是高啊!”
夜已深沉,天上的星星一閃一閃的好似眼睛再眨,馬車軲轆的咯吱聲刺的人耳膜癢癢。
趙括吩咐回程後,問毛遂,道:“先生畫的這些好像是咱們來時街道的模樣,難道贏市還敢伏擊我們嗎?”
毛遂道:“二公子說的是,我們是從前街直接過來的,其中有一段路非常僻靜,兩邊都是破敗的民房,我想贏市如果安排了伏擊的人,地點肯定在那裏,所以我建議二公子今夜不必回到觀香樓,晾他贏市一夜,讓秦人喂喂蚊子。”
趙括認為毛遂分析的有道理,道:“我們不妨去韓召善的府上過一夜,先生不是說那個叫韓非的小孩子是韓召善的親人嗎!我倒想見他一見。”
趙括惦記著後世時候的名人韓非子,因此特意告訴毛遂注意此事,沒想到韓端還真給打聽到了,韓氏王族中確實有一個叫韓非的孩子,今年隻有十歲左右,是韓國貴族的後裔,算起來還是當今韓王的侄子,由於父母都已經不在了,寄居在韓召善家中,小韓非有口吃的毛病,非常內向,平日裏也不和韓闖鬼混,反倒是韓闖時常欺負的對象。
毛遂還沒有跟韓非見過麵,聽趙括提了這麼一嘴,道:“能讓二公子掛懷的人,必是一個小天才,韓召善就在前麵,我們追過去吧!”
韓召善聽著有人招呼,借著星光一看竟然是趙括和熊完的馬車,趕忙叫禦夫停車,道:“括公子?你們不是住在觀香樓嗎!怎麼走這條路了?”
趙括一笑道:“侯爺這是明知故問啊!我方才打死了含章,高陵君會放過我才怪呢!隻怕早就讓弓箭手埋伏好了等我去送死呢!我倒是不怕,可是熊完殿下無比金貴,如果出了閃失誰也擔待不起,因此我想打擾侯爺一晚,去侯爺府上暫住一宿,不知侯爺能否答應?”
韓召善哈哈一笑道:“括公子言重了,方才括公子狠狠的挫了秦人的威風,本侯高興還來不及呢!正想敬括公子兩杯,走,到本侯府上繼續喝。”韓召善對秦人也沒有好感,在趙括踢死含章的時候,心中無比痛快,聽到贏市可能要找趙括的麻煩,盡管兩個人的國家還在刀兵相見,但是卻很豪氣的應承下來,可見骨子裏也是一個有血性的人。
熊完聽說秦人可能會在半路伏擊,嚇的臉色蒼白,巴不得快些到韓召善的府上,他算是被秦人欺負怕了,成了驚弓之鳥。
韓召善力邀趙括與其同車,趙括上車後,他笑道:“本侯正有好消息告訴括公子,張平已經向大王進言希望大王從趙國撤兵,這件事已經有了眉目,我想括公子不日就可以回轉邯鄲了。”
趙括知道這不光是張平一個人的力量,張芳和張彌都動用了張氏的能量,在這個節骨眼上,韓王如果不傻的話,當然會退一步,不過趙括認為韓王不可能一下子退兵,將親附張氏的將領牽製在外才是韓王的最終目的。
“這件事還得侯爺鼎力相助啊!沒有侯爺開口,韓王那裏始終不保險,這裏沒有旁人,我就對侯爺說幾句心裏話,趙括到新鄭就看出來韓王和張氏之間的不愉快,我也聽張平說了,這件事我始終是個外人,不好插手,不過我覺得侯爺是個值得一交的朋友,有一句話一定要告訴侯爺,以張製張並不能一勞永逸,讓韓氏掌權才是王道……。”趙括這麼說等於是在拆張平的台,不過趙括相信在短時間內,自己這些話會讓韓王更信任張平,韓王為了不讓人覺得被韓琳所散布的謠言左右,隻有親近張平一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