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辛?”
“那家夥起了個歪縐縐的名字叫辛冕!搞這些黃色圖片確實是個好手!”
“這些照片包括了哪幾家的把柄?”
“就兩家:炒房團的和那個商會的!你說的那個間諜集團的,我們雖然知道確實有這夥人,卻連影子都沒摸到,好像他們派來的都是太監!真是奇怪了!”
提到了間諜集團,我不由得想起了心瀾的那個教練,心瀾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呢?雖然昨天在蘇公館裏,蘇援已經把他們倆撇清了,我的腦子裏卻總是有個揮之不去的陰影:如果他們真是有什麼曖昧關係,那麼我和心瀾兩人,到底誰是受害者?我們倆分手了,我該是慶幸還是憤怒?
“怎麼了,小田?”
“哦!沒什麼?”
“你是不是覺得我隻注意間諜集團,把你的那個她都拋一邊了?不過,說起來也確實是這樣的,我們要抓這些個奸商,現在就可以動手,現在沒動手,當然還是想著借著這個機會,把那個間諜集團給釣出來,當然也還有我們那個神秘的‘朋友’!比起那些綁架你女朋友的奸商來,我們對他們是更重視!不過事情是一攬子解決的嘛,你就別在這上麵想不開了……”
“我哪有!周隊長,你過慮了!隻要能把心瀾救出來,別說你不把那些奸商們看在眼裏,你就算不把我當個大活人使喚,當個木樁掄過去,我都願意……”
“嗬嗬,這樣就好,這樣就好!——唉!真沒想到,蘇援橫刀奪愛,使得你和心瀾成了這樣的結局,我聽說你們倆都談了將近兩年時間的朋友了……”
不是“將近兩年”,是兩年零三個月!我第一次見到心瀾,剛下了場雪——那年冬天裏的最後一場雪,那時我是去英語角。那是剛開學不久,我記得很清楚。
當然,依據心瀾的說法,那就更早了。她說她是在頭一年軍訓的時候,在籃球場上見到我的,還一塊兒打球,那就該快三年了——兩年零八個月!
兩年零八個月,我給了心瀾什麼?
這個問題不能想,一想就愧疚得無邊無際!
“這個蘇援,我看你們倆挺投緣的,真像書中說的,是一見如故啊!”
“其實她早就……知道我!”
周隊長有點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說道:“我聽說她這個人不簡單,把好多年輕人都玩得團團轉!你可得當心她呀!沒有金剛鑽,別攬那瓷器活!”
周隊長的話像是在我心口敲了一記重錘,身上湧起一陣寒意,在蘇公館養病時,從紅雲和裕祥那裏偷聽來的話不由得又響在耳邊:
“她不過是現在用得著田大哥,才裝著喜歡田大哥、去親近田大哥的!”
“是二叔讓二姐去請的,二姐開始不願意,後來想利用這個機會,給那個人危機感,也就去了!”
“裝著”喜歡我,給那個我不知道是誰的人以“危機感”!
“把好多年輕人玩得團團轉”!
“團團轉”嗬!
不過,周隊長說的是蘇公館裏的那些孩子,還是社會上的青年、舞館裏的學生?
蘇援對我的感情,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如果是真的,周隊長和紅雲他們為什麼要這樣說?如果蘇援對我是假的,那她的表演也實在太讓人投入了吧!她表演得如此投入,甚至還說動她媽媽、阿抗、青紅等人來幫助她圓謊,她這麼勞師動眾還身先士卒的到底想要幹什麼?如果她有求於我,比如為了二叔的機器,比如為了造出那個“危機”假象,她又何必如此放開地犧牲色相,她就不怕弄假成真?關於二叔的機器,我已經答應過二叔幫他編製升級程序,至於“危機”假象,更隻是放個口風即可,何必為了我這種人施展美女蛇功夫?僅僅是因為怕我“從來不碰女孩子”,害怕做得不像?
那麼,那個人需要“危機”的人到底是誰?
不知道!一頭霧水!
天哪,我這不明不白的算是什麼?
“你說的是那個羅……恩奎吧?”
“嗬嗬,你就別問了!反正就算你心裏不清楚,你是個聰明人,一想也就知道了,用不著我多嘴多舌!”
客觀一點來說,我也知道,從任何一個局外人的眼光來看,我和蘇援已經發生的如此種種,蘇援十有**是真心對我的。周隊長如此說,也許是不過是因為他是個不明就裏的外人罷了!
世間本無事,庸人自擾之!我如此看重,隻是因為我太看重蘇援了。
但這個星球上,腦子好使的所有男男女女,在愛情這個問題上,哪怕有萬分之一的猜忌,恐怕都不會不一口咬住、死不放鬆,甚至釀成顛覆性的災難!
《摩訶摩耶》裏那個喪身於大地裂口的女人,豈不就是這種悲劇極具象征性的例證!
更何況,我其貌不揚,她貌美如花、傾國傾城,連那些婆姨們見了都動心,更兼身懷絕技。
唉,女人心,大海針,確實是不假!
也真是怪了,當初聽蘇援說心瀾和那個外教有些瓜葛的時候,我感覺像是甩掉一個包袱,禁不住還有點慶幸,可是等聽了蘇援的這種事情時,卻恨不能立即抓住蘇援問個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我對蘇援是動了對竹聲一樣的感情?
竹聲難道是可以被替代的?
我的心中無比惶恐,不提防煙周隊長把煙卷從我手裏拿過去道:“已經燒了手了!”我這才感覺到疼。
不過,心裏更疼!
竹聲,對不起!
底下再說起蘇援來,周隊長就閉口不談了,我隻好歎了口氣,把那些無妄之思壓下來。
“關於陪同你的人選,你就別挑了,我找了個人!你放心,這個人我是很有把握的,既可以保證你的安全,還可以把那些人引到蘇公館裏去……”
周隊長兀自說著,我卻愣愣地一句話也沒聽進去,等他說完了,好半天沒說話,我才想起來問道:“這個人是誰呢?”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現在告訴你了也沒什麼作用!總之,這個人會光榮地完成這個任務的!”
對,任務!我的心裏一凜:我現在的任務是抓住那些綁架心瀾的人,不是如此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地為別的女人唉聲歎氣。
“王大海……逃走了,現在有什麼消息?”我問了這句話,心裏一陣打鼓。
“這個家夥,實在是讓人頭疼:抓他吧,得罪了一些領導,我跟他有師兄弟之誼,我也是不忍心;不抓吧,唉!他這個人,心懷惡念、目無法紀,不敬尊長,對社會危害極大!就拿你來說,他不由分說地把你打成那個樣子……”
“他是不是會些魔術師的手段,比如把什麼東西順手牽羊拿走,別人都發覺不了?”
“對了!你說這個,我想起來了,我得提醒你一下:他現在有把槍,你可得當心,沒什麼要緊的事情,不要出門……”
“他怎麼會……有槍的?”
“他現在確實有把槍!按說,現在社會上黑槍也多,黑社會越來越具有軍事化特征,他那種人有槍沒什麼奇怪的。不過,王大海仗著一身的好功夫,一向是以持械恐嚇劫掠為不齒,倒也與那些人有所不同,隻是因為他現在是亡命天涯,所以才拿著槍保命。——你知道那個馬寧青嗎?”
“馬……馬寧青是誰?不知道!——哎,他是不是那個叫什麼馬七的?”
“對,就是他!說這個家夥會些小偷小摸的那是絕對不恰當的,他偷東西那神不知鬼不覺的手段,讓人恐懼……”
“馬七偷了你們的槍?”
周隊長一楞:“誒,你怎麼知道馬七偷的是我們的槍?”
“我……我猜的!”
“不錯,這個馬七是偷了我們一支槍,而且還是支非常重要的槍……”
“槍不都是一樣的,還有什麼重要不重要之分?”
“你可不知道,這支槍的主人可了不得,他叫李旭奇。你知道他是幹什麼的嗎?”
“李旭奇?”我的腦海裏忽然出現那天在錦繡公園打電話找許書記的情景來,當時的電話似乎就是轉到這個李旭奇手中的,“李旭奇不就是……政法委書記嘛!”
“哎呀,你這家夥越來越恐怖了!連他是幹什麼的都知道!”
“電視上天天見的……”
“撒謊,撒謊啊!你在電視上可不會天天見到他,他很少露麵的!”周隊長搖著頭感歎道,“唉!說起來真是丟人:我們那麼多手下看著,竟能讓一個小偷把我們頂頭上司的武器偷了去,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而且李書記回去了才發現丟了槍……”
“李旭奇怎麼會跑去看馬七?”
“還不是因為這個事情和你有關!你想想,你在精神病院的時候,連許書記都去看望你,李書記作為政法這一塊的主管,能不看緊著點,能不親自過問?唉,他就去了那麼一次,槍就丟了,氣得大發雷霆,對劉局和張大隊長說槍要是找不回去,他就再也不見公安局的人!他這等於是說槍找不回來,他就把公安局的人從上到下一杆子撤到底,你說多可怕!——唉,天威難測呀!”
“你們怎麼知道槍是馬七偷的?”
“隻有他!這個馬七,在我們那裏有備案的,是個慣犯!他那雙手,你想象不到有多靈巧,我們抓過他好幾次了。上次放了他,本來是想讓他當條眼線,釣那個王大海的魚,誰知道魚是釣上來了,卻咬了我們一口又跑了——他們倆一塊兒跑的!”
“他們沒被銬住?”
“怎麼沒銬!跟你說了那個馬七的手無比靈巧嘛,為了防範他逃跑,我們專門給他銬了三副最新式手銬,竟然都被他打開了,而且就在看押室裏解開的,沒有任何破壞的痕跡!”周隊長說著,從皮包裏掏出一套閃閃發光的三連環的手銬來,“你看看,他開了手銬不要緊,還捎帶著把裏麵的彈簧片也改了,我們現在都打不開,鑰匙完全沒用了!不過也不能打開,李書記說了,如果抓住了馬七,打開了手銬,他要用這手銬銬住三個人!他沒明說是哪三個,其實我們局子裏的上上下下都知道,他說的就是我、劉局、張大隊長我們仨!丟了槍,實在把他搞得太惱火了。李書記說他是當過兵的,槍是他的第二生命,他給我們下了死命令,三個星期之內,人抓不住也得把槍找回來,否則就要……把我們仨都銬起來——你說這算什麼事吧!唉,我們也實在是丟人丟到家了……”
兩個星期?好吧,我就拿著這槍先玩兩個星期,然後再還給你們,就說是我從馬七手裏偷來的。
“從來都是我們銬別人,還沒被人銬住過呢,唉……”
我想像著周隊長他們三個被銬住的情景,心說你要是知道這把槍就在離你不到兩米遠的地方,眼珠子還不得掉出來。我強忍著才沒笑出來,說道:“你們可以先用這手銬銬住三個人,不就把你們救出來了!”
“咳!我們也是那樣想的。不過這魚入大海虎歸深山,馬七不再和我們聯係,脫離了我們的掌控,王大海也已經有了警覺,要再抓住,可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