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深意良謀(3 / 3)

他們事先當然會檢查有沒有攝像頭、竊聽器什麼的,發現了拆掉,這樣,他們被抓住後可以口稱進行正當生意,死不認賬。就算這些東西都沒有,我也並不擔心——二叔的機器,盡可以把他們的卑劣行徑還原出來。

二叔的機器建此奇功,得到認可或者資助,兩全其美——我也必須幫他做到這一點!女婿進老丈人家的門,總不能空著手吧!

毛主席他老人家也教導我們:集中優勢兵力,各個殲滅敵人。我覺得想到蘇公館這個完美的戰場,實在是得了這個遊擊祖宗的真傳。

如果那些人非要去蘇公館“拍賣”,那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

那誰不是也說過嘛:我的地盤,我做主!

我現在可是蘇公館裏的績優股,行情見漲,到了蘇公館,他們就得聽我一句了: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活小命留下——隻可惜,我不能留下那上千萬美金作為彩禮。但至少,心瀾得給我交出來,否則,就別怪俺找的那些鐵牛哥哥們板斧一亮出手無狀了!

當然,這裏麵有幾個問題必須解決:第一,我和那些武林高手們比起來,簡直就是手無縛雞之力,而且我也不可能帶多少人陪同。和他們的拍賣,我必然將是獨木難支,萬一突發變故,或者失手被擒,或者病發,被那些人作為人質扣在手中,我們的人勢必投鼠忌器。所以,我必須和一個精明強幹的人在一塊,隨機應變、互為救應。這個人,我還沒想到該是誰。

第二,如何誘使那些人去蘇公館,必須有個合情合理的切入點,這也是個難題。二叔的機器是個不錯的話題,但我總不能說“嘿,老板們,帶你們去看個好東西長長見識”,也不可能騙他們說“我的軟件放在蘇公館”!他們要是隻派手下人去拿怎麼辦?怎樣做能使他們不起疑心?怎樣才能使他們自願地把我帶過去,而我又毫發無損?周隊長他們當然完全可以造出些緊急情況出來,嚇嚇他們,逼他們轉移,但這裏最好有個第三者,有個他們相信的人,替我提出這個建議來,而且讓那些人聽著是替他們考慮,恍然大悟後自以為妙絕地跑去。這個怎麼做?

第三,軟件肯定要帶過去演示一番,卻不能讓他們一見我就把我拿住、搶了我,必須有個法寶一亮出來就把他們震住,讓他們不敢對我輕舉妄動。這個倒是最好辦的,而且已經有了點眉目,我和周隊長電話中說的就是這個:照片!足以以假亂真的照片!讓他們看了後心驚膽戰不敢輕舉妄動、認為我不可小覷的照片!這個照片我當然會當著他們的麵燒掉,連同“底片”,但我有後台,這一點他們自然就不會懷疑了。

我所以要瞞著老羅,是因為他要“還債”,自然是絲毫不敢去拂逆蘇公館,他對蘇公館、對二叔的機器患得患失,這樣的計劃攤到他頭上,勢必影響他的決斷,甚至會因為太緊張而發病的。就算他一切如常不發病,他也可能根本不會同意我的計劃。而找到周隊長,是知道他精明強幹,卻在刑警隊鬱鬱不得誌,這對周隊長來說是個建功立業的大好機會,這可以給那些壓製他、瞧不起他的人看看,他周某人,能夠做事情,而且做得很好——我不過是成人之美。

周隊長他們到底去哪裏了呢?真是讓人猜不透。

正在院子裏**,忽然聽見馬路上有人邊走邊道:“哎呀練功有什麼好看的!我還以為跟武打片一樣呢!這夢飛,還非要拉我去看,我又不想學什麼功夫——忙得要死,哪有工夫去學功夫!” 正是許大姨的聲音,她說著已經來到了院門口。

我忙走上前去,問道:“許大姨,他們都去哪裏了?”

“那邊!”許大姨指著遠遠的圍牆道,“景大哥帶著兩個徒弟練功夫呢——怕人看見了,學去了!難道就是什麼錢,一看就被人看去了不成!”

兩個徒弟?老景說他那兩個徒弟都聯係不上,現在不是剛收了夢飛這一個徒弟嗎,怎麼突然會有兩個徒弟?難道周隊長竟然也是老景的徒弟?我滿腹狐疑地順著許大姨指的方向走去,半道上正碰見蘇援跑過來,見了我,一把就拉著我的手,她拖著我,口中還驚喜道:“快去看看,景師叔和周隊長正過招呢!你猜猜他們倆是什麼關係?”

“師徒關係?”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哎,你什麼都知道,真是沒意思!”

這時我們倆正走到一棟樓的拐角處,隔著幾顆柏樹,隱隱可以看見幾十米外圍牆邊,周隊長和老景他們六個人。我拉了蘇援,躲在樹影裏。

“哎呀,有人會看見的……”

“看見有什麼了,咱們又不是幹什麼壞事!是好事!”

蘇援知道我的意思,雖然心急著要去看周隊長和老景過招,掙紮了兩下,卻還是靠到我懷裏,和我親了兩口。

“你沒告訴你媽媽吧?”

“告訴媽媽什麼?”

“我們倆的事情!——她知道了!”

“什麼?”蘇援嚇了一跳,“她怎麼知道的?你跟她說了?”

看來確實不是蘇援說的了。我看著蘇援,忽然想起許阿姨說的“人都是要老的、女人三十就下坡了”的話,心裏有種怪怪的感覺:三十歲的竹聲是什麼樣子?三十歲的蘇援,又會是什麼樣子呢?

“瞎扯,我怎麼會說?”

“你?原來你還不想說——你是想占我便宜就溜啊……”

九陰白骨爪重現江湖……

“哎呀!你覺得我這像是占了便宜的樣子嗎?好了,鬆開!——她是自己看出來的!你是跟我一塊兒來的,還大清早就跑到小七屋裏找我,她會看不出來?再說了,你景師叔都聽見咱們倆的‘老公老婆’的叫了,會不和你媽媽說?”

“噢,那倒是!你怕不怕?”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有什麼怕的?哎,你怎麼問我,我是男人的好不好,怕的該是你才對呀!”

“哼!我會怕?我怕一口吃不下你?——媽媽和你說什麼了?”

“沒什麼,她就是說謝謝我!底下的話沒說完就被小七打斷了!”

“哼哼!謝謝你!你現在是狗不理的包子,香噴噴!誰都喜歡你!”蘇援吃醋道,“小心進不了我們家的門!”

“進門”?蘇援是正經說的還是隨口說著玩兒的?怎麼和許阿姨說的一樣?難道許阿姨說的真是入贅的事情?本來拋舍開竹聲和心瀾就是大違本心,現在還要倒插門,竹聲泉下有知,會如何想?一心愛著我、現在還在因我而受苦受難的心瀾會如何想?

我的心中一片茫然。

“你怎麼了?”

“沒什麼!我……我們去看看他們練武吧!”我拉了蘇援,就朝老景他們那邊走去。

見我過去了,周隊長和老景對練了幾手,就收了架勢,驚喜地向我介紹。原來這老景和周隊長還真是師徒,老景說的兩個得意弟子,其中一個就是周隊長。這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而且都讓我撞上了。

我看著周隊長高興的樣子,忽然想起那個老馮來,心中豁然開朗:老馮是周隊長的師叔,他是從周隊長那裏得到老景到來的消息的!隻是因為周隊長是老景的徒弟,老馮覺得說出來不過是給老景臉上貼金,所以賣關子不願意說出來,讓老景覺得占了下風!

現在周隊長來了,無疑就是因為他師傅的到來,跟我的事情沒什麼關係。

回頭的路上,我問周隊長道:“周隊長,你什麼時候和馮老……馮師傅聯係的?”

“啊?”周隊長腳步一緩,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了,笑道:“你怎麼知道我和他聯係了?”

“他是你的師叔嘛!你知道師傅要來,能不告訴他、讓他們老師兄弟見見?”

“哎——呀!小田哪,我可真得對你重新展開調查了!”

老景忽然問了:“哎,對了,緒濤,你怎麼知道我要來呢?”

“我……反正我就是知道!嗬嗬!師傅,您別忘了我是幹什麼的!——這是秘密,您要是猜出來了,那就不叫師傅了,該叫祖師爺了!”

“嘿!你呀,還是那麼神神秘秘的,對師傅都保密!好吧,我不問你了!對了,我給你收了個小師妹,你有空,幫著我****。我呀,老啦!”

“師傅,您身子骨可硬郎著呢!剛才我那兩招,是自己想出來的,您輕輕鬆鬆的就化解開了,我還要重新跟您學呢……”

“還跟我學?你爛了額了,再跟我學你就越來越差了!——哎,聽說你在國外的時候,也收了徒弟了?嘿!想不到我老景竟然有徒孫了,還是洋徒孫!”

“那不過是閑了沒事的時候,跟幾個武術培訓班的孩子鬧著玩兒,哪裏就是收徒弟了!——沒您的允許,我哪敢收徒弟!”

我聽老景師徒說了出國的事情,猛然想到:周隊長知道老景要來,為什麼非要通過老馮來出麵而不直接把他留下,難道隻是為了給他一個驚喜?周隊長可並不是愛開這種玩笑的人哪!再說了,周隊長就那麼有把握,確定老景見了信息會留下?心念一動,就想去問問周隊長弄的什麼玄虛,不想蘇援拉了我一把,心裏一蕩,這話就沒說出來。

我和蘇援落在那幾歡聲笑語的人後麵,像是兩個喝醉了酒的人在跳舞一樣,路線越來越歪,步子越來越慢,最後終於停到了一個誰都見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