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你放心,我們倆的電話他監聽不到。我知道,你是為心瀾擔心,怕告訴我了,他們會對心瀾……”
“你們知道心瀾在哪裏嗎?”
“我們也疏忽了,現在沒有她的消息,那天她去了蘇公館,第二天就走了,沒人再見到她。我聽則苑說有人給你送了東西,有沒有她的消息?”
“她給了我一封信,說她回家了,這都幾天了,她要回家早就該到了。你們得派人去看看,不然,我就要到她老家去看看。”
“小田,這個消息可能不太好,我現在必須得告訴你了,雖然還沒有完全證實--我們早就在她家鄉安排人了,算是我們放的長線,不過現在都沒有心瀾的消息,她肯定沒有回家……”
老羅底下說的話我就聽不清是什麼了。
心瀾一定是遭到了什麼意外!
你在這裏渾渾噩噩,卻害得別人為你擔驚受怕甚至受牽連,你算是個什麼人嗬?
“小田,小田,小……”
我沮喪得說不出一句話來,就掛了電話。
沒精打采地,眼中看到的一切都是抽象概念,無法歸結到具體上來。這是什麼,那是什麼,這聲音代表了什麼,那個色彩又是什麼意思,我都分不清了。
天很熱,我像是身在熊熊燃燒著的火爐中。
這見鬼的天,怎麼不下雨啊?
唉,許阿姨要是不開恩,我就得活活熱死到這床上了!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不知道該想些什麼。
電話又響了,心不在焉地接了,還是老羅:“小田,有個事情剛剛發生,不管你現在是什麼狀態,我都必須得告訴你,你得小心點--王大海跑掉了!你記得那個老馮嗎?他是教王大海武功的師傅,他趁刑警隊的人提審、轉移犯人的時機,抓住了個漏洞,帶人把王大海救走了!那個家夥很歹毒,很可能會衝著你去,我已經派人……你要……”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都要衝我來?哦,這真是群魔亂舞!
一聲悶雷,響在遠遠的天邊。
心中一震:就這麼暈頭轉向、一塌糊塗地繼續下去嗎?
都把我當作靶子,算是怎麼回事啊!我就一身是鐵,能撚出幾根釘來?何況,我已經成了這麼個廢人了,還禁得起幾次折騰?
不行,我得做點什麼,不能讓那些人的陰謀得逞,最好是讓他們狗咬狗一場。我得主動出擊才行。
我要抓住他們的缺點,給他們致命一擊。
不管他們是在明處還是在暗處,搞那些機密、危險的事情,不能存在任何漏洞、缺點。
他們一定會有漏洞、缺點,我隻要抓住一個就行。
最好是他們共同的缺陷,那會是一個最致命的打擊。
我從床上爬起來。
但什麼是他們共同的缺陷呢?你知道他們都是誰呢?
不知道!
他們都是衝著我的軟件來的,王大海不是如此,但那也許不過是因為他不知道這個軟件的價值,如果知道,他恐怕早在我生日那天就先下手把我擄走了。
好吧,就從軟件開始,先來點什麼刺激刺激他們,我要給他們一個誘餌,讓他們搶得頭破血流。
打開電腦,把軟件配置起來,在虛擬環境中調試了一下。
不看不知道,一看倒真還真有點鼓舞:從認識蘇抗那天起,五個月過去了,錙積銖累,我的“班布桑”竟然已經完成了三分之二,把幾個關節打通,已經可以進行簡單的人機交互了!
如果再完成剩餘的三分之一,把蘇抗完成的擴展語言加進去,就可以到真實環境中去調試了。
如果調試成功,那就可以讓它去學習了!
如果它的學習順利,並能夠給出創造自己的方案,那就該很快進入--
天哪,如果我還有一個月安安心心地搞這個東西,那竹聲的誕生--或者說複活--就是指日可待了!
想到竹聲,心裏有種無法遏止的願望衝出來:來吧,都衝我來吧!不就是群魔亂舞嗎,不就是暗箭難防嗎,不就是利欲熏心嗎,不就是綁架要挾嗎,來吧,都一起來吧!
我要把你們一鍋端了!
心裏很激動,在屋裏走來走去,想得頭腦有點昏昏沉沉的,卻沒想出到他們共同的缺陷底是什麼!
不行,我要冷靜下來!
去衛生間洗了把臉。
他們是都很強大,但他們有一個漏洞,一個共同的漏洞。
我知道他們的漏洞在哪裏了,我激動得顫抖起來--他們不知道我會主動出擊!
這算什麼缺點?你,手無寸鐵更兼手無縛雞之力,病秧子一個,就算出擊了,能把他們怎麼樣?
不,這是個缺陷!無論他們的計劃如何周密,我出其不意的出擊,都會讓他們大亂陣腳,至少得修改自己的方案。
我出擊的效果,就看我出擊的力度和方向了。
還是那個問題,你現在這個樣子,無論什麼方向,能達到什麼力度?
我想我還缺點什麼。
我缺一個奇異的力量,這個力量可能會被他們看不起,但它在被激活的時候,應該是無比強大的,會讓他們束手就擒的。
可那是什麼力量?我始終沒想到。
大約五點多的時候,老羅從單位回來了,這不是他下班的時間,可真是破天荒了。
一見我的麵,老羅驚奇得一楞:“誒?你是怎麼了?怎麼這個表情?”
哦,我是太激動了,激動得有點忘乎所以了,我要內斂點、含蓄點、隱忍點。難得糊塗,我要裝得傻一點,糊塗一點,誰都看不出破綻來。我的事情,應該把老羅都蒙在鼓裏,這樣才做得像。他們和那暗藏在某處的人對我已經是知己知彼了,我對他們卻一無所知,我該順水推舟、呆若木雞。
“哦!對不起!我忘了,你是在為心瀾擔心。我也是為這事回來的--電話裏沒法對你說。”
老羅關上房門,拉過書桌邊的椅子坐下,看著我說道:“小田,我要說的事情對你比較有衝擊性,可能比以前的那些事情都有衝擊力,所以,你不要激動,好不好?”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說這次的事情是發生在心瀾身上,他以為對我來說心瀾比蘇公館的人更重要--這是他的情報第一次跟不上我的行動和心態了。我點點頭,坐在床邊。
“首先一點是,王大海跑掉了,這個對你的身體可能是最要命的,誰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神不知鬼不覺地跑來,再對你下手!這個家夥喜歡那個蘇家二小姐,一直都很喜歡,因為這也打過不少人,這個我們都知道。蘇援對你,如影隨形地照料你的飲食起居,你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他看見她那麼對你,他自然氣憤不過,所以那次才會對你下那麼重的手。”
“他追求她不成,難道就不知道放手?”
“唉,這就要說到把他救走的人的事情了!”
“你說的是老馮?他是怎麼把他救走的?”
“救王大海的事情確實是我們刑警隊的人疏忽了,忘了這個王大海是會功夫的人,提犯人的時候隻派了兩個人過去。本來想著是夠了,誰知道那個老馮帶著人從後門繞進去……”
“他怎麼可能進去的?”
“也不知道他從哪弄來的刑警隊的製服,就蒙進去了--可能是早就進去了,逮住了那個機會就下手了。不過我們的人正在通緝他們一夥。”
我想起那天被老馮戲耍的事情,不由得很是後怕,就問道:“這個老馮,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老羅說道:“我要說的這個老馮,就是教王大海功夫的師傅。因為王大海這個人幹什麼事情都有股子狠勁,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老馮教了他什麼,他不學會就不學新東西,老馮很喜歡他,所以教得格外盡心。後來,老馮看見王大海這個家夥雖然性格堅強,但是頗有點心術不正,他怕他走上邪路,禍害女孩子,所以,就留了點心眼,基本功教完了後,教他的是童子功……”
“童子……功?就是不能結婚的那種?”我問了這個,忽然覺得自己問的很愚蠢:看了那麼多電影電視,童子功結了婚會破了功夫,這都是常識了,居然還有此一問!
不過老羅說老馮看見王大海“心術不正”,倒還不如說老馮自己就是心術不正!十足的一個變態!
“也不是完全不能結婚,就是結了婚,功夫進度會打折扣。根基深點的就沒關係,可以結婚,不會有什麼大的影響。如果隻是練個三五年,結了婚,功夫可能就會慢慢荒廢,功力也就越來越弱,自己不勤奮點,可能會一直弱下去,直到像正常人一樣。這個,也是老馮的師兄告訴我的!”
“老馮……還有師兄?”
“當然有!蘇公館幾個人,包括我手下的幾個人都是老馮的師兄教的,不過這個人去世得很早,隻教出兩三個徒弟就撒手人寰了,他其中一個徒弟還在我單位裏,長得很像……蘇援他們幾個蘇公館的人,都隻是學到半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