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心魔幢幢(上)(3 / 3)

電也被他們停了!

看來他們是早有預謀,我不用動這個心思了!

底下還有什麼辦法找到亮光?

酒!對了,這裏有一個小吧間,裏麵盡是酒,把酒點著這應該是個好辦法!

磕磕碰碰地來到酒吧間,還沒走進去,卻撞在玻璃上,差點把頭碰了個大包。

酒吧間早已經被玻璃罩住了!

砸爛它!

抬過音響,往上撞去。

“咚!”的一聲,玻璃紋絲未動。

再撞,還是沒動!

不用多想就明白了,總統套房嘛!肯定用的是鋼化玻璃,不,防彈玻璃!搞得像模像樣的,他們可真還舍得下血本哪!

那麼,把地毯點著?

會不會燒出有毒氣體把我毒死?

管他呢,先點著再說!

找到地毯接口處,掀開它,點!

不著!真是活見鬼了!

這是耐熱材料不成?

再點。

我的手都快烤焦了,地毯就是不著!

地毯確實是耐熱材料的!

還有沙發、桌子呢,那些木頭的東西總該會被點著吧!

點,我點,我見什麼都點!

什麼都點不著!連安樂椅上的木頭都點不著,想必都是經過化學處理的了!海堤那家夥還說要燒這個酒店呢,你倒是先燒一間屋子試試啊,弄得我什麼都點不著,算是怎麼回事啊?你是不是故意給我這個不正確的提示的啊?

看到打火機也快沒氣了,我實在是沒招了,這麼點下去,除了我自己——

對呀,我還穿著衣服呢!衣服應該可以點著的!這該死的酒店的衣服,我要給它燒了!

找到自己的那套衣服穿上,泄憤似的把酒店的衣服、又找到的兩件浴袍、床單被罩堆在一起,都給點著了。

聞著屋裏彌散的那股熏人的煙火氣,心裏有一種報複成功的快感。

你要給我好看,我也要給你好看!看誰搞得過誰,橫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我現在就是不要命了,看誰怕了誰!海堤沒幹成的事,我來幹,我就不信這個邪了,你會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屋子失火?

不對啊,既然是總統套房,這麼著把總統死死地關在屋裏、讓他燒衣服總不是個辦法吧!總該有個緊急逃生口什麼的吧!萬一他們疏忽了,或者認為我想不到那一點,我從那個逃生口出去了,不就成功了?

我得拿點火去找,這麼一想,就趕緊把火踩滅了。

可惜就剩下些帶著火星的零星布頭了,拿都拿不起來,更別說用它去找什麼出口了。

唉,這世界上最倒黴的人,怕就是我了!

算了,點我自己的衣服吧,就算光溜溜的出去,總比像個耗子似的被他們關在這裏強啊!我能出去,對他們來說,多少也算是個反擊!

我脫下自己的衣服,小心地點著,在屋裏四處尋找,東敲敲,西摳摳。

衣服都燒光了,我也沒找到什麼可以塞進紙片的地方,這活見鬼的總統套房連個縫都沒有!除了那套音響,也沒什麼可以拿得上手作工具用的!

天哪!看來我又被悶到這個活棺材裏了!

赤條條地坐在沙發上,關了手機,屋裏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煙火氣漸漸消散,一種異樣的氣息慢慢地湧出來,我知道,那是死亡的氣息!

這一切,是真的嗎?不是在做夢吧?

不用掐自己,就已經知道這不是做夢——腿早就疼起來了。

緊張的思緒回到自己身上,腎上腺素一回落,開始被忽略的腿上的疼痛就立即把我捆住,一時間大汗淋漓!

唉,昨日重現,這是昨日重現啊!

上次在精神病院,那是有驚無險,隻要不把自己弄死,總會有活路,逃出生天那是遲早的事,可現在,已經明明白白地知道是被仇家關起來了,連個亮都沒有了,生死難料!

可我什麼都沒幹,什麼人都沒惹啊,怎麼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和人結仇了,還是那麼大的仇?難道這真的就是命運的真諦?

別再想什麼命運了,在精神病院的時候,你就想過無窮多遍了,有什麼用?多想想人吧,想想什麼人可能來救你吧,想想什麼人對你有幫助吧!

唉,什麼人可以幫我呢?

老羅那是成了精的人,還在蘇援這個丫頭片子手裏栽了個大跟頭,看來是年紀大,開始老糊塗了,就不指望他了!這張秋明大隊長也就不說了,他千真萬確、如假包換、獨此一家別無分店地是個特大號草包,也指望不上!那周隊長倒像是個明白事的人,可是怎麼考慮事情也會這麼疏忽?現在出了差池,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你倒是在哪兒啊?當著我的麵,說得天花亂墜、口生蓮花,什麼安排,什麼計劃,還什麼聲東擊西、欲擒故縱,跟個真的似的,這不剛一拔腿開路,我就被人盛到盤子裏去了!

不,不是盤子,是個砂鍋!他們這回可是要慢慢地燉我,這個總統套房還真他媽是個砂鍋呢!

這次不出去便罷了,要是我出去了,看我怎麼表揚你們!你們就等著羞愧至死吧!

動輒就是要生要死的,這樣的人生遊戲,真他媽的不好玩!

抱著頭,長籲短歎:唉,世事難料啊!田弘啊田弘,你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哇!你幹嘛要住這個活見鬼的總統套房啊!你還以為自己真是總統了不成!

“哈哈哈哈哈!”那個笑聲又出現了,“還以為你真是個聰明人呢,看你想的這些辦法,蠢笨無聊、可笑之極,一個有用的都沒有!正經的辦法不去用,現在就開始抱頭痛哭了?”

什麼?他怎麼知道我在這裏幹什麼了?噢,這裏有攝像頭,他們在監控著我!可是這裏黑洞洞的,他們怎麼看得見?

這還用想,不說你拿著打火機、手機照亮,還點了那麼一堆衣服,就衝人家把這屋子搞得那麼精巧,他們弄個紅外線的攝像頭,那會是什麼難事?

不過,什麼是正經的辦法?他為什麼要告訴我還有個“正經的辦法”?玩貓抓老鼠的遊戲,故意戲弄我,讓我像個耗子似的在屋裏團團轉?

不行,不能讓他牽著我的鼻子轉,不能讓他耍我,我得來個激將法,套點什麼出來。

“什麼正經的辦法?你要是被關在這裏了,怕是連我的這些辦法都想不到吧!”

“我要是關在裏麵,早就出去了!還會等得了你這麼久?草包!”

早就出去了?廢話,你自己搞的機關,當然就知道怎麼出去了!

“那倒也是啊,你有鑰匙什麼的,可不早就出去了!”

“不需要任何東西,就可以出去——不過,我不跟你纏這些!反正我告訴你,辦法就是有,雖然隻有那麼一條,卻就在你眼前!”

那是什麼辦法?我眼前都是這銅牆鐵壁,這屋子難不成裏還有焊槍嗎?不可能!他在唬我!

噢,是了,我的軟件!他是在說我的軟件!

這麼說,我的軟件現在是我的救命法寶?

可軟件已經被海堤給帶走了,難道要我現寫出來不成?不,不應該是那個吧,那麼,是什麼?真的是蘇抗弄去的那個密碼程序?

是啊,我來的時候,確實拿賬號密碼來唬過人的,他們一定是認為我有那個東西了!

唉,真是一語成讖啊!田弘啊田弘,有你這張嘴,可是什麼好事都攤不上,盡惹禍了!

“你也想要我的東西是吧?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不會給你的!我死在這裏,也不會給你的!不信你可以試試!”我這樣說著,想到王大海把我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那三拳,心裏卻真有點緊張。

“嗬嗬,你小子倒還挺嘴硬的。我會要你的什麼東西?你是酒囊飯袋大草包一個,你的什麼東西值得我去要?”

酒囊飯袋?噢,我的那副狼吞虎咽、風卷殘雲的吃相,怕是也落到他們眼裏了!要看那時的我,可不就是個酒囊飯袋嗎?

“那你想要幹什麼?”

“我不想幹什麼,就想看看你想幹什麼。在這個……這個……這個總統套房裏!”

“謝謝你沒說老鼠籠!”

“哎呀!對了,你吃過老鼠嗎?”

吃老鼠?我一陣惡心,那又髒又醜的東西怎麼吃得下?我打工一直都不去廣東,就是不想看見那裏的人吃老鼠。

“別跟我提什麼老鼠!我他媽不是老鼠——我是人!”

“發什麼火啊?——噢,你沒吃過老鼠啊?那真是太可惜了!這個世界上最廉價、最豐富的美食就是老鼠了,可惜人們都是把它們當作嘔吐劑!老鼠可是人間的美味啊,調出來,香濃豐腴、潤滑開口,佐以湖南的香菜、貴州的花椒粉、四川的辣椒……”

我聽到越來越惡心,忍不住憤怒打斷他道:“你是不是準備把我那麼炮製了?”

那個人楞了一下,恍然大悟地說道:“我倒還真的想那麼把你做出一道菜來呢!你別說,我還真沒吃過人!我自己都還不知道把人這麼做出來、調出來是什麼味兒。怪不得他們都說你聰明,還別說,你是有點想法嗬!”

我聽得頭皮直匝: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在這裏和我閑扯淡吃人肉!我要是出去了,我就把你這麼炮製了,吃吃看!

“你他媽是人是鬼啊!”

“我是人,也是鬼!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

“啊?”

黑洞洞的屋子裏聽到這句話,確實是夠嚇人的。這不更加是鬼話連篇嗎!

“你到底想怎麼樣?”

“你把剛才沒做完的事情繼續做下去,我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子。”

“什麼事情?我剛才沒做什麼事情!”

“哈哈哈哈哈!這麼快,你就忘了你自己用煙盒紙卷起來的那個東西了?就是那東西,繼續吧!嘿嘿嘿!”

詭異的聲音幾乎刺穿了我的心——我剛才想吸毒的情景,他都看見了!

這麼說,我還真的是撞鬼了!真真切切的是撞鬼了!

“你是個變態的魔鬼!”我憤怒地喊道。

“哈哈哈哈哈!早跟你說了——你說我是什麼,我就是什麼!”

上天啊,既生我,何生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