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心魔幢幢(上)(2 / 3)

那心瀾呢,你總得為她考慮考慮吧?

心瀾?哼,她已經和我分手了!再說了,就算她不和我分手,我是不是繼續和她交往都很難說——她和那個外教到底有什麼我現在還不知道呢!

那蘇援呢,你對她的感覺不是很曖昧嗎?你不是對她的外貌傾倒了嗎?

蘇援,她是地地道道地在利用我,不過是和我一樣沒有頭腦,所以弄巧成拙罷了!她不是有男朋友,要我去為她考慮什麼?外貌?外貌是什麼?最美的花都是有刺的,最毒的蛇都是五彩斑斕的!我什麼道理不明白,難道不知道色即是空?我都打光棍這麼多年了,你覺得這是因為我自戀嗎?

青紅的被抓總該是被你害的吧?

青紅?是啊,青紅——當然因為我才被抓走的,可是我有什麼辦法呢?人家不抓她可能也會抓另一個人,總有一個會被抓,這不過是上帝借我的手抽中了她的簽罷了!

你總有理由,可是總有一個人是你必須考慮的吧!你想想?

誰?我不知道!

你這是在裝糊塗!

難得糊塗!

打火機燒到了手,一驚之下,火滅了。

叼住了錫箔紙卷,把打火機重新打著。

你忘了你為什麼會經曆這些意外的事情了?

心裏猛地一疼。

是啊,為什麼我會經曆這些事情?難道不是因為那個離開了我的女孩嗎?她會同意我去體驗這種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新奇”感受嗎?她若是泉下有知,看到我現在的這個樣子,該是何等的傷心、何等的失望?

心魔啊,這是心魔!

火閥鬆開了,火慢慢地熄滅了,留下一絲易燃氣體的味道在嗅覺中,似乎大腦中剛剛燃過一場大火。

是的,我不該去逃避!我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不該把自己降格到低等生物的水平!我要把我心愛的人克隆出來,和她重新開始我們的愛情!那份愛情,被病魔摧殘,為宿命所困,我要戰勝它們,我要把一切阻礙我的踩在腳下,哪怕需要用我的生命去換取她的複活、真的讓我死掉,我也在所不惜。不管成功還是失敗,我都要義無反顧!

死亡你都可以征服,還有什麼會難住你、俘虜你的?

扔掉紙卷,放下打火機,甚至把那包煙也毫不猶豫地扔到地上。

我第一次發現,為了竹聲,我真的可以做一切!

聯想到剛才的荒唐舉動,這個發現愈發讓我慚愧、心痛。

我坐回電腦旁,輸入了密碼,電腦打開了,居然還是無線上網的。好!開始吧!

可是,海堤備份的盤並不在這裏,好像被他拿走了,真是鬱悶。找海堤去!

我還沒走到門邊,門卻開了,小五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口,一見我,他就大聲說道:“田大哥,你真的是在這裏啊!你可讓我們擔心死了!”

小五怎麼來了?哦,是二叔回去告訴他們我在這裏的。

“三叔怎麼樣了?”

“昨天下午三叔在家裏犯病,我是第一次看見他那個樣子,真嚇人哪!”小五一邊用袖子抹著頭上一邊說道,“去了幾個醫生都沒辦法,正好二叔晚上回去了,幫他服了藥,現在是沒什麼大事了!就是二叔讓我來照看你的!”

“哦,那我就放心了!”

“不過三叔說他知道自己,還說醫什麼什麼之一的……”

“是不是‘醫人者不自醫’?”

“對對對,就是這句話。三叔說自己是怕很快會不行!唉!三叔他什麼時候也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呀……”小五說著,眼淚就流出來。

我半是寬慰小五半是寬慰自己道:“三叔有他的奇藥,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的!二叔一個人回去的嗎?”

小五抹了把眼淚,說道:“不是!是周隊長陪他回去的,還帶去了幾個刑警隊的同誌,說是要加強保衛工作。唉,要是三哥在,這些事情就不會……”

小五提到“三哥”,我忽然想起海堤來,就問道:“三哥是不是臉上有道傷疤?”

“沒有啊!三哥帥得很,武功也高,我的金鍾罩功夫還是他教的呢!他的身體真的是刀槍不入了,臉上怎麼會有傷疤?”

“三哥是不是臉比較寬,但是比較瘦一點?”

小五想了想,說道:“這倒是像他的樣子!——你見到三哥了?”

“哦,我沒有,我見到的好像不是他!”我本想解釋說臉上的傷疤不明顯,是照片上有個明顯的傷疤,卻忽然聯想到蘇援和“我”的那些照片,心裏湧起一連串的疑問:既然有人可以把兩個人的照片合成在一起,那在臉上加道傷疤就該不是什麼難事。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難道我見的那個海堤真的不是三哥?如果不是,那他又是誰呢?他又怎麼認識二叔、知道青紅的事?他說要保護我的,為什麼卻又走了呢?

“你二姐他們那裏,有什麼消息嗎?”

“沒有,聽說已經撤崗了,可大家都還沒回去,二姐還找了更多的人在街上查……”

“那怎麼行?他們這樣不是違法的嘛!你快點叫他們都回去,不能在街上繼續查了。”

小五低下頭,沒吱聲。我想到了二叔他們,就接著說道:“小五,你不該來這裏!這裏很危險!家裏的兩個叔叔也比我更需要保護,他們再不敢出什麼意外了!”

“可是……我們總得……”

“已經查了這麼長時間了都沒有消息,說明在街上是查不到什麼的!刑警隊的同誌已經有了安排,都撤回去了,你們就更該配合這個行動,別讓他們的計劃落空!”

“這……我……二姐她……”小五麵有難色,支支吾吾地又開始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我知道你二姐是一條道走到黑的人,你別去學她一根筋好不好?難道你田大哥的話,你都不相信了嗎?”

“我不是……好吧!可是你……”

“你就別管我了,我在這裏安全得很,而且是有任務的,你快點回去吧!”

“那……”

“別這這那那磨磨蹭蹭的了,快點兒回去!”

“那好吧!你當心點!”小五說完,轉身就走了。

小五走了,我心裏稍稍平靜了些:畢竟周隊長帶了人去了蘇公館,二叔他們就不用再多操心了,隻有青紅這一頭事,無論何時,兩件事總是比一件事更讓人煩難。

呆坐了一會,抽了一支煙,忽然發現屋裏開始暗下來。想去看看是不是外麵下雨了,一看之下,不由得大吃一驚,原來陽台的窗戶正在緩緩降下一個卷閘門。再回頭看看門,也是如此。

這是什麼機關?難道周隊長他們就是這樣保護我的?不可能啊,他們這樣做是什麼意思?我一邊一瘸一拐地向門邊跑,一邊驚恐地想著。難道,那些壞人這麼快就回老窩了?

跑到門口,卻發現門已經被關得死死的!想了想,覺得這不是什麼機關,對於保護總統來說,這可能是必須的措施。可我不是總統啊!而且現在是什麼時候,為什麼突然就發生作用了?難道有人要刺殺我嗎?

門窗都被卷閘門鎖上了,屋裏一片漆黑,我拚命敲打著卷閘門、牆壁、地板,卻沒有任何回應。趕緊拿出電話,撥張秋明留給我的號,卻都不通,已經被屏蔽了!

那個不祥的預感在我心裏落實了:王大海他們確實是回來了!周隊長前腳剛走,他們後腳就回來了!

那就是說,王大海他們根本就沒離開這個海螺大酒店!哎呀!真該死,我為什麼讓小五走了呢?他會不會被王大海那些人給抓住啊?那樣的話,可是連個報信的都沒有了!

不,不會,王大海他們巴不得小五回去說我在這裏好好的呢,這樣他們就可以隨心所欲地處置我了!

唉,張秋明啊張秋明,你說得天花亂墜,恐怕你想不到自己還沒到市區,就已經輸得一敗塗地了吧!

怎麼辦?怎麼把求救信號發出去?

對了,電腦!周隊長說過電腦上的一個按鈕是個緊急追蹤鍵,現在正是用的上的時候。電腦在哪兒呢?是在“總統”桌上,快點,說不定他們就快要對我有所行動了。

摸到“總統”桌旁邊,整個桌子都摸遍了,電腦卻蹤跡全無!

怎麼會這樣?

難道,現在已經有人在這屋裏了?

“誰?誰在這屋裏?”我驚恐地叫起來。

“嘿嘿嘿!”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響起來,“老朋友,別來無恙啊!”

這個聲音似乎是從四麵八方一同傳過來,我根本分不出人是哪兒說話。但是我分得清,這不是王大海的聲音。這個聲音很怪,像是故意大著嗓門喊出來的,而且說話的人感冒了。

“你是誰?”我茫然地大睜著眼睛,轉著圈向四麵的黑暗問道。

“你不認識我,我卻早就認識你了!”

“你……你是許以純?你就是許以純?你要幹什麼?”

“哈哈哈哈哈!”那個聲音狂妄地笑著,“你的腦子轉得挺快的嘛!不過,轉得快歸轉得快,卻轉錯了,我不是許以純!”

“你想幹什麼?”

“你想幹什麼?”

“我……我什麼都不想幹,你快放我出去!”

“你什麼都不想幹,為什麼要呆在這裏?哈哈,放你出去?你就等到這個樓塌了吧!”

這時我終於聽清了,這個說話的人不是感冒了,也不是在故意大著嗓門,而是用電腦軟件把自己的聲音改變了,所以才會聽起來那麼古怪,這根本不是他本人的聲音。

看來我已經成為籠中之鼠了。不行,我得想想辦法出去。

屋裏黑咕隆咚的這麼黑,怎麼能看見出去的路?燈在哪裏啊?開關在哪裏?我記得剛進來的時候,屋裏就是亮著燈的,現在我還真的不知道開關在哪裏。我掏出手機,撥號,還打著打火機,借著它們發出的亮光在牆壁上尋找。

該死,我剛才把鏡子轉出來了,牆幾乎都看不見了,這鏡子上怎麼可能有開關?

那麼,遙控器上是不是該有燈的開關?

從茶幾上拿起遙控器,還真的有light這個鍵,按下去,沒有哪個燈亮,再按,還是沒燈亮。按mirror鍵,鏡子也沒轉回去。再按了電視的開關,電視也沒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