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並未聽楊逸提及血帝,此時一聽不死不滅,訝道:“這世間真有不死不滅的功法?”
徐世績肅然道:“該是沒有!血帝吳剛本是一隻火鴉,生來異種,修成人身,不死之人,在下考究中,隻有他可稱得上。”
楊逸不管這些,急道:“若是他斷了一隻翅膀呢?”
徐世績似乎真個不知其中究竟,啞然失色道:“帝尊何出此言?莫不是此人真已脫身?”
楊逸點點頭道:“他還抓了在下妹妹。”
平陽變色道:“雲淼被他帶走了?”
徐世績恍然大悟道:“王爺要骨圖便是想鎮此妖魔?”
楊逸此時能肯定徐世績沒有說謊,如若仍然在說謊,那便是本是太高了,歎道:“徐先生所言不差,卻是為此。”
平陽又問道:“他為何抓雲淼?”
楊逸無奈,但想此事關係昆侖天宮,不能說出來讓徐世績聽,隻道:“以後與你說。”
徐世績毫不在意楊逸對他戒備,道:“若是如此,王爺該去嶺南尋他才是,怎來了童山墓塔?”
楊逸不知其意,疑惑道:“先生何出此言。”
徐世績歎了口氣,沉思許久才道:“在下是在蜀山長大,對許多傳說秘聞知曉一二,血帝吳剛若要尋斷翼,該是去尋雨師陵墓才是,此處墓塔是風候陵寢,他怎也不會來的。”
楊逸急道:“先生可否說清楚些?”
徐世績道:“二位若要聽這些古談,便隨我去個說話的地方吧,帝尊要找的人並不在王世充軍中,早些時候在下便已經去查看過了,那時是想看小姐是否被擒。”
平陽聞言道:“那便走吧,在此處若是被發現,少不得麻煩。”
楊逸將骨圖背在背上,也無異議,徐世績沒必要騙他。
若要騙他,直言柳如夢已落到王世充手中,他救人心切,龍潭虎穴都會去闖,便可借著王世充之手,害了楊逸,此乃借刀殺人之妙計。
三人沿著山澗而下,直到盡頭出山。
此時月上正空,已然入了深夜。
徐世績道:“這山中終歸是不安全,我們尋一處荒廢農家再休息。”
楊逸一聽他提及荒廢農家,差點便想罵他,隻因洛陽附近十室九空,和他徐世績絕脫不了幹係。
但想著此人既已經降了平陽,終歸得看在平陽麵上,又需他解說雨師陵墓一事,才忍下心頭怒氣。
平陽見他皺眉苦思,有意逗他開懷,笑嘻嘻道:“你想些什麼?說給我聽聽可好。”
楊逸深知平陽剛烈性子,此時為他三番兩次放下臉麵逗他說笑,心中及時感動,勉強笑了笑道:“想如何對付血帝吳剛呢。”
平陽不疑有他,安慰道:“莫要憂心啦,總是有辦法救出雲淼的。”
楊逸心想,你不曾見過吳剛展翅之威,數丈盡是熱浪,斷了一直翅膀尚且有此氣勢,若讓他尋到另外一隻翅膀,隻怕當真無人能製。
此時已經離開童山,道路也顯寬闊,行得不難,倒是能分心說話,不用擔心掉入穀中或被荊棘劃傷。
徐世績道:“帝尊且寬心,血帝一身妖力盡在雙翅,此時斷去其一,便是上古神人雨師防他脫身無人可敵,故意為之的。”
楊逸曾聽聞雨師之名,隻是那時和嶽湘琴想錯了,覺得風神雨師便是同一個人,嶽湘琴還叫他見了此人便跑,心頭一直好奇此人究竟有何可怕之處。
此時聽徐世績談及,忍不住問道:“先生可否告知,雨師究竟是何人?”
徐世績道:“帝尊相詢,在下自是知無不言,贖我賣個關子,帝尊可疑惑過道尊為何敵視於我?”
楊逸對此本就不明其理,搖頭道:“我怎知曉?”
三人踏月而行,仲夏夜月明星稀,蟬鳴聲聲,徐世績道:“在下二十五歲前在蜀山太平觀中生活,清茶伴書,檀香伴棋,平淡愜意自是不表,隻是二十五歲那一年,見一人深夜入觀,直入後山天師閣,銀甲黑衣,手持長槍,是個長得俊秀的年輕人。那天師閣中放置太平道百年經典,那人想來是要做梁上君子的勾當。”
楊逸和平陽皆是聽得出神,不料徐世績竟是出師於天師道門。
“但二位可能不知,那天師閣中有門中三位閉關不出的師祖看護,便是我師父掌門和師叔想去取書也得請示,那人若是潛入,隻怕登時便有斃命之危。那時我尚且年輕,心道若讓他進去送命,太也不該,便現身讓當他。”
楊逸心道:“你也有這麼好心的時候?”他親見徐世績狠辣虛偽,此時聽到他現身救人,怎麼也不信。
徐世績續道:“但那人武功極高,出手又狠,我自是不敵……唉,那時我若敵得過,便也不至落得如今了!”他唉聲歎氣,卻是不說下去。
平陽忍不住道:“先生請說,後來如何?”
徐世績話中頗有蒼涼意味,歎道:“我們二人打鬥,驚動閣中師祖三人,他便同三位師祖動手,竟以一敵三,連敗三人,口中道:“蜀山都是你等良心狗肺,欺世盜名之輩麼?我妹妹好心留你門徒,卻被人已八卦圖所傷,是否該給個說法?這時,山門弟子幾乎全部趕來,他怡然不懼,連殺了幾十個同門師兄弟。”
楊逸驚道:“此人是誰?竟如此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