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逸知他不熟悉徐世績此人,不知其心機之深,提醒道:“若按世民兄方才說的良策,大唐該是最有希望重整河山的政權,世民兄明白了麼?”
李世民聞言麵色煞白,緩緩退到楊逸身邊坐到地上,苦笑道:“楊兄,我覺得這場仗還沒打我便敗了。”
楊逸皺眉苦思,想著嶺南之事是否與徐世績有關。
李世民歎道:“瓦崗曾是最有希望逐鹿天下的一支義軍,徐世績去了,此時他又投我大唐,這人是何打算?一心要讓這場仗打得無休無止?”
楊逸一腳踢開身前的酒壇,憤然道:“我此次前來嶺南,他曾大力煽動於我,似乎生怕我不來一般,而蕭銑來得這麼是時候,絕和他逃不掉幹係。若是我猜得沒錯,這些玄甲人也是聽命於他,因為他深知我要尋大黑天苗寨,便要到妙音穀中,嗬嗬······我本知他是虛偽狡詐之人,竟然真信了他話,此人說謊的本事,天下第一。”
李世民倏地站起道:“我明日便回關中。”
楊逸苦笑搖頭道:“隻怕他早已回了關中······”
他深知此人心計,定有一百種方法讓李淵相信他的話。
李世民走到楊逸身前道:“此人若在,大唐危夷!”
楊逸道:“若那些玄甲人真是聽命於他,世民兄萬萬小心。”
李世民不由心頭一顫,回想到那三十六個玄甲人絕世武功,凶殘手段,想不到任何對付的方法。
楊逸道:“我隨你去關中。”
李世民斷然否道:“不行!我和小妹雖與楊兄知心,但徐世績若真有如此手段,楊兄怎也去不得關中。”
楊逸心道:“徐世績殺了雲家山城數百人,此時又害柳姑娘和阮穀主性命,此仇不報,我楊逸還算得人?”他雖對柳如夢沒有任何愛慕之情,但她善良單純,這般花兒般的女子,無辜被殺,他怎能不心疼?
毅然道:“你莫要攔我,此等深仇,怎能不報!”
李世民毫不退讓道:“你不去尋雲淼和琴姑娘?”
楊逸一愣,此次前來嶺南正事,他竟然一件也沒有辦成,不過嶽湘琴既然同應無塵上了蜀山,自是不需擔憂,但雲淼不知是否在大黑天,縱使在,他一人也無論如何對付不了血帝,還需先去尋了應無塵幫忙才是。
李世民道:“楊兄要報仇世民本不該攔,此人手段之厲害,實乃生平僅見,楊兄就這麼去了,能殺得了他麼?”
楊逸暗歎確是如此,他連那三十六個玄甲人都不能打過,又怎是徐世績對手?心中不免暗恨自己沒用。
李世民溫言道:“他既降我李家,世民便回關中會一會此人,楊兄先去尋琴姑娘才是。”
楊逸回心一想,確是該先尋到嶽湘琴才是,若真要說出一個人智慧能比徐世績,必然是嶽湘琴,點頭道:“世民兄小心些。”
李世民心中一暖,見楊逸此時再無當初頹廢模樣,喜道:“楊兄不必擔心,隻是你莫要再整日喝酒,還有許多事情須得你去做呢!”
楊逸心道:“世民兄確是真心真意待我,若非他指點迷津,隻怕我怎也走不出自己心裏的監牢,更莫說猜出徐世績的狼子野心。”
二人相視一笑,李世民又去抱了兩壇酒,和楊逸樹下對飲,李世民道:“今日不醉不歸,明日一別,再會之日,我兩再對飲。”
楊逸點頭道:“世民兄萬萬小心。”
李世民笑道:“楊兄日後若再遇到想不開的事情,切莫喝酒了,唉!無論何事,你且想想我家小妹才是。”
楊逸一怔,無言以對。
次日,李世民同蕭羽別過楊逸,便出山回返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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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芸衣臥在薛湛懷中,安靜講述著楊逸與嶺南的故事,講了多久,也沒有用心去記,反正薛湛中間又休息過了一次。
待得阮芸衣講完,薛湛終於知曉,嶺南各族以及妙音穀為何而這般心向帝瑤,隻因他們認識的風候帝瑤,乃是一個有擔當且心地善良的普通人,而非後來那個一怒而險些屠城的神,他心中頗不好受,有些愧疚,道:“師尊為阻止西王母帝語花的計劃,而不得不算計天下,嶺南被牽涉其中,在下萬分抱歉。”
阮芸衣道:“不用抱歉的,徐世績乃奇才,若非嶺南之變,南王不會有日後遭遇,亦不會重生之後還有一份人性,嶺南不恨徐世績,就像不恨後來毀了九黎台的風候帝瑤一樣,嶺南要的,隻是一份安居樂業而已。”
薛湛回憶阮芸衣講述的故事,皺眉道:“若按你所言,越王諸葛明玉死於守城之戰,那後來朝廷立越王,又是怎麼一回事?”阮明玉其實名為諸葛明玉,由其姑姑阮青帶大,外界不知其中關節者,皆言其為阮明玉。
阮芸衣沉聲道:“本王說了,嶺南要的,隻是一份安居樂業!當年朝廷冊封的,其實便是年幼的我,隻是你們的國師,為了這份安寧,讓世人皆以為家父在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