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逸大喜,喊道:“師父!”
淩虛塵冷冷道:“跑,快沒命了才知叫師父?”又對魔門眾人道:“瑤池天宮聖地,莫要逼我殺人。”
魔門眾人皆退後幾步,已知事不可為,向著淩虛塵一拱手,打算離去。
倒也頗為幹脆。
嶽瀟瀟大聲道:“小妹,跟我回去。”
嶽湘琴扶著楊逸,見他身上有好幾處傷,頗為心疼,見姐姐叫她,嘟著嘴道:“我不回去。”
嶽瀟瀟氣道:“你要氣死我?”她何等人物,此時怎還猜不到嶽湘琴對楊逸的一番情義?
不待有人再發出一言一語,忽地一陣罡風刮來,熱氣灼人,眾人紛紛被刮得退後,除了淩虛塵佇立原地。
回頭一看,盡皆駭然。
“都別走了。”
聲音平淡無奇,眾人卻都聽得心驚膽寒。
玉桂樹下,雲淼坐在地上瑟瑟發抖,怔怔的看著身前站立的人。
那人向她伸出一隻手,想拉她起來,淡淡的道:“別怕,你救了本座,本座不會傷你。”
原來是不知為何,雲淼竟然拔出了血帝吳剛胸口斷劍。
淩虛塵訝道:“淼兒你做什麼?過來。”
雲淼如夢初醒,顫顫巍巍的向著淩虛塵走來。
吳剛低聲笑著,目光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
嗤的一聲輕響,四周空間瞬間變得燥熱起來,吳剛背後,一隻左翼展開,竟有半丈長短,繚繞著絲絲白色火焰,跳躍升騰。
左翼驅到身前,黑羽如刀,本是凜凜生威,但吳剛卻大皺眉頭,回身對著宮殿吼道:“月仙子,你不出來麼?莫惹我一把火燒了這瑤池天宮。”
楊逸低聲道:“師父,不能讓他燒了宮殿,仙子住在裏麵……”
淩虛塵一愣,疑惑的看著楊逸,也不說話。
嶽湘琴氣憤道:“你就記著你的仙子麼?”
魔門眾人噤若寒蟬,雖有二帝在此,卻無人出聲。
淩虛塵尚且不好對付,惶說這絕世妖魔。
忽地清風陣陣。
本不見天日的蒼穹暮然轉黑,亮起繁星點點,掛著一輪圓月,方才白晝慕地變作黑夜。
吳剛依舊對著宮殿,似在聆聽,忽地道:“你莫要騙我。”
嶽湘琴奇道:“他和誰說話。”
吳剛突然轉頭看著嶽湘琴,猙獰道:“小丫頭油嘴滑舌,騙我好苦!本座言出必行,何必自毀誓言?待我尋回右翼,天下誰能擋我。”也不見他騰挪,忽地出現在淩虛塵麵前,冷冷的看著他,淩虛塵怡然不懼,與他對視。
吳剛又道:“讓我好好去看看,千萬年後,山河變作什麼模樣。”說罷竟然一把拉住雲淼,下一刻已經到了老遠之外。
淩虛塵大急,忙追著去,喝道:“妖孽敢爾。”一躍於玉桂樹下拾起斷劍,便一步不停的追著去了。
消失在眾人眼中。
楊逸目瞪口呆,委實有些莫名其妙,暗道吳剛莫名其妙,師父也是莫名其妙,留下這魔門眾人,要我和丫頭怎麼辦?
果不其然,嶽瀟瀟笑道:“王爺,你師父不管你了,跟我們回去當天帝可好?”
嶽湘琴急道:“你們還不走,小心老師回來要了你們的命。”
嶽瀟瀟對著楊逸格格嬌笑,就想上前去製住楊逸,卻被穆清寒拉住,極目望去,登時心中一突。
霎時間,魔門眾人盡數退去,連仲玄也未言語。
嶽湘琴奇道:“他們竟然這麼怕老師?”
楊逸覺得不對,當時眾人看著自己身後,目光驚疑不定,顯然有異。
回頭望去,廊橋上,一女子雪白羽衣,亭亭玉立,月光下倍顯清麗出塵,不是那夢中仙子又是何人?
喜道:“月仙子仙子?”
那女子嫣然一笑,招了招手。
嶽湘琴忽然道:“我知道啦,她就是老師的老師!你是她救活的。”
楊逸拉著嶽湘琴走上廊橋,站在月仙子麵前,恭敬道:“小子楊逸,見過仙子!”
月仙子玉容如丹青妙畫,美得出塵,嶽湘琴也隻能歎道仙子入凡塵,比她美得多了,但嫦娥卻是表情複雜,開口欲語,卻終究沒有說一句話。
隻是麵帶苦笑,擁入楊逸懷中,輕輕的靠在楊逸肩頭,垂下幾滴淚水。
楊逸頓時覺得如墜九裏雲霧,恍若夢境,呆愣愣的站在那裏。
隻是片刻,月仙子便默然轉身,給他們指了一個方向,便向宮廷走去。
楊逸大急,想出口詢問,卻被嶽湘琴拉住。
嶽湘琴道:“你沒聽見她說話嗎?”
楊逸一愣,不解道:“怎麼?”
嶽湘琴道:“她說出口在那邊,叫我們走了。”
楊逸雖然不解,卻也覺得仙子不歸凡塵,再說下去便冒犯了。對著月仙子背影一禮,便拉著嶽湘琴走了。
嶽湘琴腦海中又傳來月仙子的聲音,頗顯淒怨。
“你若喜歡他,他日遇見叫玉青雅的女子,便讓他繞著走。”
她忽然停住,回頭望去,月仙子的背影都已看不見了,心中想著她莫真是神仙?怎的說話別人聽不見?對著楊逸道:“你以前欺負過她麼?”
楊逸不解道:“月仙子仙子?”
嶽湘琴嗔道:“你若不是欺負過她,她怎會抱著你哭?”
楊逸抓頭苦思道:“我第二次見她,怎麼欺負她?魔門那麼多人都怕她,我想欺負她也沒本事啊。”
嶽湘琴突然淚眼婆娑道:“你喜歡她還是喜歡我?亦或李姐姐?”
楊逸開口便想說喜歡你,但念及平陽,不免犯難。對於月仙子,不過敬畏感激,他自己都能感覺到,但對於平陽,是怎樣情懷,他卻說不清楚,這一下不免說不出話。
嶽湘琴哼了一聲,從懷中取出她那一把精巧匕首,反手便往臉上劃去。
楊逸大驚失色,忙伸手抓住,但嶽湘琴臉上已被劃傷,鮮血滴落,喝道:“你幹什麼!”
嶽湘琴哭著道:“你剛才不回答我,我想轉身便走,可我邁不開步子。我想陪著你,可是我姐姐和我長得一模一樣……我怕她想害你,你又分不清,我便劃傷臉,你就能分清了!”
楊逸看著嶽湘琴臉上半寸傷痕,眼角發酸,心道.“楊逸啊楊逸,琴丫頭對你如此?你還求些什麼?”他輕輕撫著嶽湘琴的臉頰,張了張口想說話,卻不知該說哪一句,千言萬語在心頭,亂了心,亂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