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揮手讓士兵把牛胡蘭放開。士兵鬆開手,對我施禮道:“以後有什麼麻煩隻管,新都候命令我們保護先生安全的。”
我道:“有勞了。”
看著士兵走遠,牛胡蘭才從地上爬起來,哀哀啼哭著撫弄自己的頭皮。大漢的士兵個個都是一米八以上的個子,身強力壯,和兵馬俑坑裏的兵俑不相上下。士兵下手抓牛胡蘭很重,牛胡蘭的頭被扯掉幾大把。
牛胡蘭捧著自己抓下的頭傷心不已,她在二十一世紀每個月花在頭上的錢何止上千!
我讓楊伯老把牛胡蘭帶回自己的住處,轉身要回帳篷。突然看見牛胡蘭抱來的那隻白羊在草地上“咩咩”叫個不停,彎腰想去抱它,豈料牛胡蘭噔噔跑回來一把搶過去瞪我看了半晌,狠狠地朝我“呸”了一聲,抱著羊走了。
我看著她的背影苦笑不已。
本來我還想去和楊伯老喝酒的,牛胡蘭一來,立刻沒了興致。
整個夜裏,楊伯老的帳房裏都傳出牛胡蘭同誌堅強不屈、斷斷續續的啼哭聲。
一覺醒來,打開房門,一輪血紅的雞卵已經在遠處的湖麵上出浴,千萬隻水鳥在朝霞裏翻飛鼓噪個不停。我被眼前的景色震撼了,在兩千年後的大草原上,想要見到如此絢爛畫麵,隻有在夢中了。
楊伯老的帳房裏靜悄悄的,牛胡蘭不知何時停止了哭泣。
“先生早。”背後突然傳來楊伯老的聲音:“先生請用早餐。”
我一轉身,楊伯老端著一個木盤站在那裏。
盤子裏是一碗熱氣騰騰的牛肉拉麵和一碟用野菜醃製的酸菜。
全都是我最愛吃的。我大喜之下,連忙把楊伯老領進屋裏。不等楊伯老放下木盤,我搶過去就狼吞虎咽大吃起來。
“你是怎麼知道我愛吃牛肉拉麵的?”我邊吃邊問楊伯老:“做拉麵的手藝你是向誰學的?”
“什麼拉麵?我不知道,我從來母見過這種東西。”楊伯老搖頭苦笑道:“這是萬頭做好讓我端來給先生的。”看來他一時還改不過來,仍然習慣把牛胡蘭叫做“萬頭”。
我聽罷停下筷子,自己真是糊塗啊,拉麵據要到唐朝才會有,現在是漢朝,他們怎麼知道什麼是拉麵。牛胡蘭是如何知道我愛吃拉麵的?來到漢朝後我從來沒有向她提起過,難道是二十一世紀她到美容店時候我無意間透露給她的?
照此來,這個女人還真是有心啊。
我頓時覺得眼前的拉麵變味了。按牛胡蘭做拉麵的手藝真不是蓋的,因為條件限製,沒有正宗拉麵的“一清(湯)、二白(蘿卜)、三紅(辣子)、四綠(香菜蒜苗)、五黃(麵條黃亮)”,但是湯是純正的牛骨頭湯,還加了雞湯,拉出來的麵條爽滑透黃、筋道有勁。再蓋上厚厚的牛肉片,任何人看到都會大流口水的。
“她是剛才才做的?”我扒拉著拉麵疑惑道。據我所知,熬牛骨湯是很費時的。
“她是半夜做的,一邊哭一邊做。”楊伯老歎口氣道。
我想象牛胡蘭做拉麵的情形:抽泣、哀怨,手腳卻不停。像個對丈夫又愛又恨卻任勞任怨的農村媳婦一樣。
“依我看萬頭對先生是一片癡情,先生還是——”楊伯老眼中露出對牛胡蘭無比同情的眼神準備遊。
打住,我頭皮麻,趕緊岔開話題。我的前麵還有大片江山等我去拚搏,我怎麼能為一個女人拴住,而且這個女人還是我相當厭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