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走進講學班,我和楊伯老就聞見一股幽香撲鼻而來。
奇怪了,平時教室裏都是充滿著匈奴孩子的腥膻味道的,難道有人撒了香水?
進去一看,才現教室裏多了一個女子,那女子抬頭朝我拋來一眼,就像月兒散射光輝,照亮珠穆朗瑪峰上千年不化的冰層,讓我的心霎時無比爽朗!
她正是我朝思暮想的蠻刀公主!我不由自主地在臉上笑出一朵花來,含情脈脈地看著蠻刀公主迎了上去。
可是她看見我,仿佛看到一隻蛤蟆般厭惡,冷哼一聲撅著嘴扭過頭去。
我的心頓時被刀子紮了一下:我的女神啊,你不該對我如此冷漠!
突然間看到夢中情人如此冷漠,我頓時無比沮喪,垂頭喪氣地溜到後麵自己位子上坐下。
蠻刀此時被十幾個匈奴屁孩眾星捧月般擁戴著,個個向她獻媚示好、溜須拍馬。她成了這間教室的皇後,對任何人都可以不屑一顧,任何人看到她都必須低聲下氣、俯稱臣。
屁孩們紛紛把自己的座位讓出來給蠻刀坐,蠻刀挑三揀四一番,最後挑中了挨窗子,抬眼就能看見外麵湖水的左側座位。
王莽進來,立刻被蠻刀的美貌驚呆。他站在門口,楞楞地盯著蠻刀打量半晌,楊伯老咳嗽一聲,他才如夢初醒回過神來。低頭緩緩踱步到講台上,抬頭看著蠻刀問楊伯老道:“這是誰家的女子,怎麼會闖進這裏?難道此地是女子嬉戲打鬧的地方麼?”
還沒有等楊伯老開口,蠻刀站起來朗聲答道:“‘有教無類’,聖人之道,以教化下蒼生為己任,孔子曾經讓‘蠻夷之邦’的楚國人公孫龍和秦商入學,還欲居‘九夷’施教,就明了這一點。難道新都候眼中還分男女麼?”
“可聖人還過‘唯女子與人難養也’,又作何解釋?”王莽尷尬道。我暗喜道:“想不到丫頭還精通漢學,愈讓我愛慕了!”
蠻刀應聲道:“新都候別忘了,孔子還過:‘吾未見好德如好色者也!’(孔子:我沒見過喜愛道德像喜愛女色一樣的人!也就是,人都是喜愛女色甚於喜愛道德的了。)
一句話就把王莽駁斥得灰頭土臉,匈奴孩雖然聽不懂漢話,可是他們會察言觀色,從雙方的表情中他們得出答案:剛才的辯論是蠻刀勝利了!
於是一個個跳起來高聲用匈奴話叫好!
白先令噗嗤笑出聲來,王莽惱怒地瞪了他一眼,楊伯老趕緊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看來蠻刀不但人長得傾國傾城,還是個能言善辯的女才子,我的乖乖,令我喜歡非常!
長得像趙本山的王莽不溫不火,慢吞吞地走下來,看著蠻刀問道:“姑娘是誰家的孩子,漢話講得很好嘛。”
不等蠻刀開口,楊伯老搶先道:“她是昭君長女名須卜居次的女兒,名字叫蠻刀公主。匈奴人都她賽過外婆昭君,所以給她取了個賽昭君的外號”
“哦,原來是昭君的後人,怪不得長得國色香呢。”王莽色迷迷地瞪著蠻刀道:“到底是我們漢人的種,對聖人的言論都理解得如此透徹。”
我看出王莽在奴隸控製自己對蠻刀動手動腳,在仁義道德麵前,他沒有像兩千年後的老師一樣做出假裝關心學生常用的手段:捏捏漂亮女生的手,摸摸她們的臉蛋再拍著她們的肩膀:好孩子,有前途,繼續努力!
蠻刀聽了王莽的話,張嘴想什麼,卻欲言又止。
“你來聽講是為了什麽?”王莽問。
“父母之命,沒有辦法。”蠻刀回答。
這的課上得很沉悶,因為蠻刀的美貌和聰明才智讓王莽自形慚穢。
蠻刀左盼右顧,和匈奴孩取笑逗樂,偶爾回頭看到我,就當我是透明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