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裏提著一個陶罐,左手腋下夾著一把白花花的東西。
“你們還沒有吃飯吧?”舌頭一進門就問道。
“廢話,這裏連煤氣灶和電飯鍋都沒有,叫我們怎麼做飯?”牛胡蘭頤指氣使道。
我聽得目瞪口呆,這個婆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我這裏有一點肉,這裏是北方,不吃點肉是抵擋不住寒風的。就當為你們接風洗塵了。”
舌頭真是有心人,居然還拿著兩雙筷子。
牛胡蘭餓得快要發瘋,不講什麼禮儀,一把搶過來放在草床上扔給我一雙筷子就自己大吃起來。
看她的吃相像是快要餓死的非洲難民。我才提起筷子,牛胡蘭就把陶罐裏的肉消滅了大半。
“這是什麼肉?好吃,真好吃。”牛胡蘭肚子將要填飽,才吃出味道來,對舌頭豎起大拇指讚不絕口。
“是草原上的老鼠肉,不是什麼好東西,實在是怠慢二位了。”舌頭無比慚愧道。
“哇”的一聲,牛胡蘭嘔吐出來。我趕緊把陶罐抱在懷裏。
老鼠肉小時候我經常吃。特別是秋收時候從稻田裏打來的老鼠,剝皮往稻草上烤熟,特別的香脆,至今還記憶猶新呢。
“哦,忘了問老先生,剛才你在外麵叫千頭萬頭是什麼意思?”我問舌頭。
“千頭萬頭就是你們的名字呀。你們還不知道?”舌頭詫異道:“這兩年我們部落的牛羊總是繁殖不起來,十夫長很著急,特意給你們取名字叫千頭萬頭,希望能帶來好運。”
舌頭居然說“我們部落”,看來他已經把自己當成匈奴人了。
“我們不叫千頭萬頭,他叫徐佳,我叫牛胡蘭。我是市裏的人大代表、三八紅旗手。”牛胡蘭自我介紹道。
我操,又來了。我瞪著她重重的哼了一聲。牛胡蘭立刻閉嘴,擦擦嘴邊的穢物,看著地上自己吐出的東西很不好意思,趕緊鑽出帳篷外找東西進來清掃。
我把陶罐裏剩下的老鼠肉一掃而光。
“這是十夫長讓我給你們的。”舌頭把那把白色的東西遞給我說道。
“是什麼東西,幹什麼用的?”我接過來問。
“是絲麻,是給你們自己織布做衣裳穿的。”舌頭解釋道。
“書皮一樣的東西,能穿麼?織成衣服也不能抵寒啊。”牛胡蘭奪過去不屑道。
“你們知足吧,有的人被抓來,冰天雪地的還被匈奴人剝光衣服出去割草喂馬,回來烤火的時候身上的肉就會一塊塊往下掉。真是慘不忍睹呢。”舌頭哀歎道。
看來豬頭小隊長沒有把我們拴在馬棚裏過夜,已經是天高地厚的恩德了。
“大爺,我的衣服還有皮包,還能不能要回來?”牛胡蘭小心翼翼地問道。證實了自己確實是穿越回到漢朝,而且麵對的是殺人不眨眼的野蠻匈奴,牛胡蘭同誌變乖了許多。
“要回東西的事情再休要提起。去和豬頭小隊長要東西的漢人都死得很慘。在匈奴人看來,不但你的身體生命是他的,他可以隨時殺死你,更別說你的財物了。”舌頭勸說牛胡蘭。
“搶奪別人東西,這不是土匪麼?”牛胡蘭仍然憤憤不平。
“噓,說話小聲些,被豬頭小隊長聽見要掉腦袋的。”舌頭驚恐地鑽出帳篷四下看了一圈,鑽進來說道。
牛胡蘭隻得閉嘴,她居然沒有去找豬頭小隊長外交斡旋。我為她的進步感到欣慰。
“你們是什麼人?看你們穿戴奇奇怪怪的,好像不是漢朝人吧?”舌頭問道。
“我們是中華人民共和國——”不等牛胡蘭說完,我笑嘻嘻地對舌頭說道:“我們確實是漢朝人,不是漢朝人如何會說漢話呢?至於我們的衣服麼,是現如今長安城最流行的樣式。”
“哦,怪不得看起來很陌生,我還以為你們是西域那邊的外國人呢。我也是幾十年沒有回長安。想不到長安的風俗改變了許多。”舌頭傷神道:“天晚了,你們夫妻睡吧。明天一早我來叫你,我們一起去打獵。”
“夫妻,打獵?”我簡直不敢麵對這殘酷的現實。
“快鑽進來睡覺吧,站在外麵你會凍死的!”牛胡蘭為了節省資源,熄滅火把早早鑽進毛毯裏。
“和她一起睡覺!賣英國人他爺爺的糕,我寧可去死也實在是不願意啊!”我呆呆站在床頭想道。
但是身體已經凍得僵硬起來,牙齒開始格的格的打架,北方的夜晚實在是冷得要命啊。
還不等我做出決定,牛胡蘭已經伸出手一把將我拽進毛毯裏。
“蒼天呐,我的純男貞操。”我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