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夏蓋發現的金塊(2 / 3)

“現在,我來談談這些紅色的文字寫的是什麼。從洞口開始,最先說的是獅子座的天神降臨人間,幫助古埃及人馴服尼羅河,把沙漠改為良田,令這一地區的人豐衣足食,過上了有飯吃、有酒喝的幸福生活。他為人類做了那麼多事,被人類尊稱為‘獅子神”,地位和權威都超過了當時的法老王。那時,每一位法老王臨死時,舉國上下的奴隸們都要為他建立一塊畢生的功勳石碑,而不是現在看到的造型奇特的金字塔。於是,人類也像給獅子神雕刻石碑,比法老王的那塊更大、更華麗。”

希薇舉起速寫本,給我看最上麵的一張,果真是一隻威武的雄獅。

“那是什麼年代?公元前多少年?”我按照常識邏輯提出了這個問題。

希薇一笑,大力搖頭:“你想錯了,那個年代根本不在公元之內,應該在地球人的曆史記錄誕生前。我看得到任何代表時間的符號,這些事也許是一代又一代人口述相傳,然後在若幹年後才轉化為象形文字的。”

我“哦”了一聲,隨即醒悟。

全球考古學家們曾在二零零五年發表過一項聯合聲明,證實吉薩高地的地物地貌形成的年代參差不齊,甚至不是同一個王朝時期的產物。最明顯的,從斯芬克司石像受到過酸雨侵蝕的痕跡可以推斷,它比金字塔的曆史要早很長一段時間,也就是說,高地上最先出現的是石像,其後才有金字塔。

所以,一切以為“斯芬克司是法老王仆從”的假設都是錯誤的。

“請接著說。”我用力點頭,表示認可她說的話。

“但那石碑最終並沒有建成,因為獅子神跟法老王簽訂了一張協議,他不要石碑,隻要吉薩高地這塊地方,所有的良田、宮殿、財富都歸法老王所有。而且,他連續經曆過兩代法老王的統治,一直活得非常健康,並且率領一大群跟他一樣二百歲不死的奴隸在高地上開挖了一條大峽穀。那項工程持續了二百三十年,終於在峽穀裏挖掘了一個極深的大洞,然後他命人把尼羅河水引入峽穀,建造了一個巨大的淘金場,日夜不停地過濾藏在沙漠裏的金子。最後,黃金積聚如山,塞滿了峽穀,日夜放射著令人瘋狂的奪目光華——”

希薇若有所思地停止了敘述,翻動著速寫本,找到其中一張,展示給我看。

那張畫代表的是我的夢境,大峽穀、斯芬克司像、穀中深井、金光——與她剛才的敘述非常相似。

“你的夢簡直就是這個故事的高度概括,因為接下來法老王違背了自己的諾言,舉辦了一場別有用心的酒會,騙獅子神喝下了摻有一百種毒蛇口涎的紅酒,當場死亡。這時候,更為奇怪的事發生了,獅子神的身體不停地擴大,連山穀裏的臨時宮殿都給撐破了,直到化為一具雕像。最後的事情就簡單了,法老王把黃金據為己有,然後填平峽穀,鑄造金字塔,成為吉薩高地上最偉大的風景。”

希薇加快敘述速度,拉起我的手,信步拾級而下。

“獅子王變成了斯芬克司獅身人麵像?”我對這個結論半信半疑。

“對,這是牆壁上畫著的內容,核心思想就是法老王背信棄義,欺騙了來自獅子座的天神,而且還把沙漠中的黃金全部搬回自己的宮殿,成了那個時期最富有的人。陳先生,我希望你能不斷地做那種怪夢,然後一切真相連綴起來,我們就能明白古代埃及到底發生了什麼,比曆史教科書裏說得更真實。”

希薇的手指又細又長,皮膚柔滑細膩,不知不覺讓我想到了冷馨。

“這些資料,冷教授和冷馨從沒提到過。那麼,是否代表之前並沒有人了解這段曆史,而你我則是唯一的知情者?”假如我是文物掮客的話,單憑這些文字和故事,就能換好幾萬美金回來。

“可以這麼說——陳先生,我做為一個身在埃及的科學工作者,曾翻閱了大量的非洲文獻,並且跟許多部落裏的巫師、祭司交談過。我發誓,沒人提及斯芬克司和獅子王的來曆,每個人的敘述都是大同小異的,都認為是英明神武的法老王拯救了尼羅河邊的這塊肥沃土地。你我都曾陷入古怪的幻覺,也許我們可以斷定,斯芬克司是能夠活過來的,向自以為無所不能的埃及人報複,那個時刻已經不遠了。”

希薇一聲長歎,進入二十一世紀後,多災多難的地球各地每年都有洪水、旱災、地震、海嘯發生,但都是局部的、間歇性的。假如是在同一時刻裏所有的災難一起發生,距離地球的毀滅也就指日可待了。

當我們走到牆上出現圓洞的位置,希薇停下來,把自己的頭探入圓洞,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陳先生,這些東西讓我想到的是西印度群島上的一種奇怪現象,豢蟒護家。你呢?”

我聳聳肩,不想發表自己的觀點。

西印度群島的居民幾乎每家都豢養著當地出產的無毒蟒蛇,用來捕鼠、照顧孩子、看家護院。每天晚上,蟒蛇會鑽入主人預備的無節毛竹中睡覺,隻把頭尾留在外麵。這種全世界獨一無二的人蛇同居現象,就被稱之為“豢蟒”。

我有過這種想法,隻是比希薇想像得更長遠,圓洞並非為蟒蛇而留,正確的答案應該是為那種龐大連綿的軀體留下的。

希薇縮回身,側耳聽了聽,忽然一笑:“夏蓋在下麵唱歌呢,真是難聽之極。”

果然,一陣搖滾味十足的歌聲傳過來,伴隨著暴力翻找東西時發出的稀裏嘩啦聲。

走到台階盡頭時,夏蓋正翻得起勁,那盞野營燈掛在門口,燈光照亮了金屬房子裏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