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夏蓋發現的金塊(1 / 3)

大廈地下三層裏,米茲的屬下守候在鐵錠旁邊,麵麵相覷,鴉雀無聲。

有人伸腳踢著鐵錠:“陳先生,這東西如何處理?是不是應該交給國家博物館?”

埃及政府規定,國境內的每一尊佛像,每一件古董,其所有權都毫無疑問地歸埃及共有,所有,沒有正式的批文,誰都不可能把這種笨重之極的大東西帶離開羅。

我沒看到希薇,馬上心情一陣緊張,低聲詢問小隊長熱尼:“希薇小姐在哪裏?”

帶白小謝離開時,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我無法跟她細談,當然也不會說出金屬房子裏發生的事。

“她一個人帶著速寫本下去了——”熱尼撓著頭,表情木訥,探頭探腦地向洞口下麵張望著。

我的腦子裏嗡的一聲,恨不得一掌把他摑飛出去。如果希薇出了什麼事,將是這次行動的最大敗筆。

“喂喂,陳先生,等一下!”托姆從大廳一角的木箱後麵轉出來,揚著手臂,大聲招呼我。

“我沒時間,回來再說!”我立即沿階梯向下,一路飛奔,追趕希薇。此刻的情形,很像那晚初探金字塔的時候,怕她出事,但她偏偏出事。

躍下兩層樓梯後,仍舊沒有她的影子,我焦急地大聲呼叫:“希薇,希薇小姐,你在哪裏?”兩邊牆上的紅色符號撲麵而來,仿佛隨時都能變成猙獰舞動的妖怪之手,狠狠地撲擊過來。

再下了一層,第二次呼叫時,終於聽到了她的回應:“我在這裏。”

我一躍而下,進入了第四層台階,終於看到了希薇。她正坐在台階上,握著鉛筆,飛快地記錄著什麼。

“這些文字不是埃及民族經文,也不是巫師詛咒,更像是一種敘事體的詩,講述了一個很怪異的故事——”她沒回頭,隻是加快了運筆速度,筆尖滑過速寫紙時的“嗤啦嗤啦”聲,打破了樓梯上的寧靜。

我走近她,並排坐在台階上,狂跳的心終於冷靜下來。隻要她沒事,我就安心了。

“你怎麼了?擔心我?”她的目光依舊牢牢地盯著自己的畫稿,似是開玩笑,又似是心事無限。

我點點頭:“對,我們麵對的是一個強大的對手,絕對不能再出事了。”

龍象女沒出現雖然是件好事,但“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誰能保證她不會在下一秒現身,以狂風暴雨之勢向我們發動攻擊?

“你在我身邊,當然就沒事。”她終於抬起頭,輕咬著筆杆,像一個遇到難題的小學生。

“我,嗬嗬——”我苦笑起來。隱居港島時,回憶從前的每一次行動,自己都會信心滿滿地以為畢生都能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但隨著沙漠劫案的調查工作一步步展開,這種信心已經越來越少。

“你會一直保護我的,是不是?”希薇的語氣裏流露出淡淡的哀傷,合上速寫本,輕輕地靠在我的肩膀上。

樓梯上空無一人,米茲和托姆的屬下在沒接到行動命令前,人人自危,恨不得搶先退出大廈去。所以,這一刻絕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

“一定會。”我伸出手,環過她的細腰,沉浸在無聲的溫情柔波之中。

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短暫寧靜,正因為不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我們才更珍惜眼前的美好感覺。

“答應我,不管結局多麼詭異離奇,我們都要坦然接受,然後靜待其變,好嗎?”希薇低語著,放開本子,雙臂緊緊地抱著我的腰,像一隻溫柔的小貓,蜷縮在我懷裏。

我很擔心這是一個沒有結局的故事,就像人類探索外太空、探索超能力空間、探索靈學世界的那些失敗行動一樣,每個人都完全盡力甚至獻出了自己的生命,但卻毫無建樹。

“其實你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的,就像所有旁觀者一樣,把沙漠裏的劫案和冷馨的失蹤當作新聞來看,隔幾天後就淡然忘掉。希薇,我寧願你那麼做,也不想你一直身不由己地糾纏在這件事裏,處境越來越危險。”這些話,我很早前就想跟她說了,卻始終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她更緊地抱著我:“有些人和事,是忘不掉的。你來科研所見我的那一天,已經注定了這種結局。”

我們見麵的第一天,發生了太多的事,包括遠古化石的突然顫動、殺手們的輪番登門、她的意外受傷……這不是個一見鍾情的故事,但卻導致了兩個人的心越靠越近,最後貼合在了一起。

“喂,大好時光,都被你們的卿卿我我給浪費掉了。陳鷹,難道你除了像無頭蒼蠅一樣東撞西撞之外,就隻會假公濟私地談情說愛?快起來快起來,該去幹正事了!”夏蓋的聲音從我們身後的台階上響起來。

我最後深擁了冷馨一樣,輕輕地扶著她站起來,不理會夏蓋的冷嘲熱諷。夏洛蒂說過,夏蓋是來給我當副手的,無權幹涉我的一切行動。

“陳鷹,白小謝離奇死亡,地下空間裏還有沒有其它值得仔細研究的好東西?”夏蓋搖晃著腦袋,從我身邊經過,再趾高氣揚地轉身,嫉妒欲死的眼神,輪流落在我和希薇臉上。他的手裏提著一隻軍用野營燈,脖子上掛著一架小型攝像機,腰間還別著一把手槍,整副裝束不倫不類到了極點。

他並沒有帶其它人下來,明顯是要對即將開始的搜索工作保密,然後獨占研究成果。

“下去看看就知道了,你先請,我們隨後就到。”我冷淡地回應著,拒絕回答他的任何問題。

夏蓋哼了一聲,大步向下,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