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蛇王弟子白小謝(2 / 3)

“好,我稱呼你為‘鷹’,現在,可以去救你的朋友了嗎?”她舉手向開羅城方向一指,腕上的金環亮出來,雖在暗夜之中,猶然光芒閃爍。

“麥爺呢?”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他很好,接下來會留在這裏閉關七天,參悟‘元神出竅、化身為蠱’的法門。剛剛他已經打電話替我們叫了計程車,幾分鍾內便會抵達,別為他擔心了。”龍象女仰著頭,漆黑的睫毛高挑著,越發襯得兩顆眼珠明亮如同寒夜裏的星子。

“化身為蠱”是降頭術中的至高境界,練到那種地步,人即是蠱,蠱即是人,就像世上最高明的劍客能夠“人劍合一”一般。不過,自古至今的降頭師資料裏還沒有一個人能達到“人蠱合一”的程度,久而久之,“化身為蠱”也就成了降頭師們無法企及的夢想。

我再次默然,既然麥爺都將自己珍藏的“戰衣、靈環”傳給龍象女,可見他對她的信任程度,個中蹊蹺內幕,又豈是外人能了解的?

五分鍾後,一輛藍白相間的計程車駛了過來,載上我和龍象女,掉頭回城,把那些跪拜著的人全部拋在滿地揚塵之中。

我最後一眼回望王冠大廈頂樓時,麥爺的小客廳裏忽然有了燈光,有個人影出現在窗子裏,向我們這邊望著,正是麥爺。

“他還活著,他沒事?”我懸著的心一下子落地。

隻要麥爺沒死就好,他身體裏的絕症可以慢慢調製,或手術切除,或射線穿殺,總有辦法延續他的生命。忙完手邊的事,我會聯絡歐洲的幾個專治癌症的大醫院,帶他卻那邊就診。

計程車裏飄著一個埃及女歌手性感的歌聲,戴著棒球帽的司機隨著歌聲的節拍不停地搖頭晃腦,一刻也不安靜。幸好,他的駕駛技術還算過得去,不至於把車開到路溝裏去。

“鷹,大降頭師說,你是個很有趣的人,認識的江湖人物非常多,所以要我好好跟你學習。”龍象女眼睛裏的光芒收斂了一些,但額上的皺紋如同一排鐵柵,看上去古怪之極。

“他太過獎了。”我保持微笑,但心已經飛到希薇那裏去了。

“朝陽一點紅”的毒性每時每刻都會變化,當中毒者全身肌體脈絡都遭到腐蝕之後,第二天朝陽初升的那一刻,才會百毒迸發,一命嗚呼。我離開她已經半天,誰知道酒店裏會不會發生新的變故?

“我要看五十一號地區的資料,能幫我弄到嗎?”龍象女的說話方式非常奇怪,東一句西一句的,上下之間似乎毫無關聯性,突兀而生硬。

“哦?那種事對我來說太難了,想必麥爺告訴過你,五十一號地區直屬於美國五角大樓管轄,裏麵的所有資料都是五個紅色加號的絕密文件,不會輕易外泄的。”我索性直接拒絕她,免得再次節外生枝。

“嗬嗬,是這樣嗎?”龍象女冷笑起來,金環一響,她已經抓住了我的右腕,五指如鐵鉤般冷硬。

我扭頭向著車窗外麵,以不變應萬變,不理會她的突然動作。

提到“五十一號地區”的話題,我的思想當中無可避免地出現了黎天的資料。

龍象女的“讀心術”實在強勁,瞬間便獲取了一切與黎天有關的片斷,發出一聲滿意的長歎:“你果然是個有趣的人,我要見黎天,就是現在。”

我搖搖頭,拍拍司機的肩頭:“麻煩你,直駛月光大酒店,中途不要停車。”別說我現在根本聯係不到黎天,就算能找到他,也不可能隻顧龍象女而拋開身中劇毒的希薇。

“鷹,你聽到沒有?我要見黎天——”龍象女提高了聲音。

我撥開她的手,平靜地一笑:“現在,先去救我的朋友,其它事全部押後,明白嗎?”

四目相對時,她的眼睛裏發射出鋒刃般的寒芒,毫無顧忌地衝殺過來,很明顯是要用腦電波控製住我的思想,不過這一招早在五年之前就被我破解了,而且出招的是功力正值巔峰的麥爺大降頭師。

“我要黎天,我要資料,我要黎天……”她低語著,雙掌平伸,無聲地扣住了我的太陽穴上。兩股寒暖交加的氣流從她掌心裏發出,靈蛇般透入我的肌膚,左右太陽穴立刻麻痹,毫無感覺。

車子仍在疾馳,司機向後視鏡裏瞄了一眼,“嘩”的一聲拉上了分隔前後座位的紗簾。或許他以為我們所做的不過是熱戀中男女的嬉鬧,本著“非禮勿視”的職業道德裝作什麼都看不到。

我緩緩閉上雙眼,一股澎湃的熱氣由丹田提升起來,護住五髒六腑。

“鷹,我隻要資料,不想摧毀你的思維係統,也許我們該精誠合作,各取所需,不是嗎?”龍象女的聲音壓得更低了,幾近耳語。

當她掌心裏的氣流衝破我的喉結、鎖骨,以飛瀑狂瀉之勢發力進攻時,我陡然睜開雙眼,胸膛裏激蕩的灼熱真氣反衝上來,將這兩股寒熱不定的氣流全部吞噬,同時內氣反震,將她的雙臂“啪”的一聲彈開。

“啊呀——”龍象女沒料到會是這種結果,身子急急後仰,砰的一聲撞上了車窗玻璃。

司機急踩刹車,車子“嘎吱”一聲停住,飛揚彌漫的塵土翻卷上來,車外頓時昏天黑地一片,什麼都看不到了。

“喂,你們在搞什麼鬼?輕聲點好不好?”司機氣急敗壞地扯開紗簾,衝著我大叫。

我長籲了一口氣,迅速按了電鈕,車窗玻璃降下來,一股新鮮空氣湧了進來。龍象女雙手在座位上一撐,彈身而起,額上的七道縱紋霍然張開,像七柄臨陣殺敵的凜凜利刃,準備第二次向我撲擊。

“沒事,沒事,繼續開車吧。”我向司機擺了擺手。

他回過頭去嘟囔了一句什麼,驟然間自腋下亮出一個黑洞洞的槍口,隔著靠背向我連射三槍,彈著點非常準確地落在我的心髒部位,但我早就從他的眼神中感覺到了殺機,身體不動,隻是左胸在一瞬間向裏縮進了半尺,子彈貼著肌膚飛過,鑽進我身後的靠背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