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豪賭】(上)(3 / 3)

施怡雪心中咚咚直跳,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隻聽張白道:“至於那詩麼,我也還記得一些,不過不大清楚,想來是施小姐作的,還是施小姐自個兒念出來吧。”

施怡雪極是難為情,她心中萬分緊張,哪有那本事臨場作詩,隻好恨恨然望著張白,道:“隨口塗鴉的打油詩,我都不記得了,也難得張公子還記得,不如就由張公子念念看,小女子的陋作,叫眾位見笑了。”施怡雪名聲不小,但眾人隻知她是嶽麓才女,卻沒見過她的詩詞,聽說她七步之內,便能成詩一首,也都想瞻仰瞻仰。

看來指望施怡雪已然不成,張白隻好硬著臉皮,但一時竟也想不出像樣的詩文,隻好能拖得片刻便拖一會:“施小姐真不記得了麼?”

施怡雪不耐道:“不記得便是不記得,何須騙人。”

精明如蘇小小之人,已然看出蹊蹺,但這般無疑更有趣味,自然不會點破,皆是心想:聽說這張公子曾在極樂閣挑戰嶽麓群才,今日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幾何才學。

張白片刻之間,壓力陡增,想到幾句殘文字句,但連不起來,隻好道:“施小姐不妨仔細想想,張某記得零落,怕念出來有損施小姐的名聲。”這般故意拖延,大半賓客,都已看出古怪,也有不少青年女子,已然忍不住笑出聲來。那薛公子隨之一笑,暗道:奸詐商販,當真如跳梁小醜一般,任他如何興風作浪,也不過是飯後茶餘的調笑談資,淑清姑娘怎會喜歡這等無賴之輩,莫非是他暗中要挾不成?

蘇弦麵上何等得意,道:“張公子真會說故事,蘇某聽得津津有味,欲罷不能那。”

師晴晴見張白境地尷尬,眼下便要傳為笑柄,心中比張白還著急,偏偏又束手無策。施怡雪見勢道:“張公子既想不出來,那便算了。”

事已至此,眾人也多少猜出一些,紛紛驚歎不已:看來這張公子跟施小姐果真有些關係。

忽聽張白笑道:“且慢,我這會兒倒想起來了。”這般一說,眾人又不禁動搖起來:或許真有這麼一回事,這張公子能博得師晴晴之心,已算異數,若是連才女也為他所動,實在是老天不長眼。

蘇弦神色一僵,上次張白隨口一首詩,便使得那亭子因之得名,已令他有了不小的挫敗感,今日張白在情急緊張之下,若能再行賦詩一首,隻怕他那點殘留的自信,也要被消磨的一幹二淨,是故此刻的蘇弦,比師晴晴還要緊張。

蘇弦故作鎮定,笑道:“那張公子便念出來聽聽,也好瞧瞧師妹的詩文是否有些長進。”

張白看著施怡雪的衣裙下擺,道:“柔水綠波,色青花白。”這兩句說了施怡雪裙子上的菊花和水紋。接著一句“一曲湘韻,錦帶如江。”看到施怡雪纖細的腰肢,水色的腰帶,隨口冒出這麼一句。繼而往上看,及至她酥胸,施怡雪的胸部,不可謂之大,但也不小,算是中規中矩,正對張白標準,不由念道:“江邊嶽麓,楓葉蕭蕭。”將施怡雪的胸部比喻成嶽麓山。施怡雪見張白色迷迷的眼光,在自己身上肆意遊走,而後盯著自己胸脯不不放,渾身一陣酥麻,隻覺得被張白瞧的地方,極不自在。聽了幾句,她發覺張白不過是以詩訴物,那嶽麓山……施怡雪心中又羞又怒,若不是有許多人在,真想上去踢他幾腳。

再往上看,便是施怡雪的清秀麵容,見她此刻含嗔帶羞的看著自己,張白立馬來了句“秋波盈盈,遠山含黛。”這話算是誇施怡雪美貌,消了她幾分怒意。

接下來的,張白也編不下去,便道:“張某也隻記得這麼多。”這古體詩寫的不算出彩,但也勉強說的過去,且這是在七步之內所作,不好細作考究。如此一來,不是施怡雪文才不凡,便是張白滿腹詩書了。

但蘇弦卻知內情,見施怡雪被張白這般變相調戲了,臉上仍掛著一絲似羞還怨的表情,若不是對張白有了情意,怎會這般?登時臉色慘白,心裏難受之極。楊保湘也看出端倪,偏偏老爹的話猶然想在耳邊,雖對張白萬分憎恨,臉上卻笑的甚是諂媚,道:“施師妹果真好文采。”

這時樓下又上來幾人,為首那個,走裏路來腳步聲並沒多大,卻自具一股威勢,叫人心中惶惶,後頭兩位,在場之人大多都認得,右首乃是湖廣都指揮同知魏大人,左邊乃是星沙刺史楊大人。連這兩人緊隨那人身後,亦且小心翼翼,十分恭敬。眾人頓時收住笑聲,猜測那人身份,必是響當當的大人物。

張白自然認得,那人卻不是孝康王是誰?隻不過請柬又沒下到孝康王手上,他卻如何來了,張白一時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