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白謙虛道:“那是金兄跟楊大人謬讚了,我有什麼本事,能入得魏大人法眼。”魏忠聽了哈哈大笑起來,道:“都說張公子乃是星沙第一狂人,今日瞧來 ,名不副實嘛。”
張白也是一笑道:“傳言過於誇張,張某一介商人,豈敢狂妄,日後還要仰仗魏大人、楊大人多多照料。”魏忠道:“那好辦,真有本事的人,魏某自當相助。”楊大人卻是道:“張公子抬舉了,若有什麼事,連張公子也辦不了,楊某自也沒什麼法子了。”
魏忠看了楊協一眼,道:“剛說的吧,你瞧,楊大人如此溢美之詞,可不是胡亂吹出來的。”張白尋思道:楊協是誤以為我跟孝康王有些關係,這般誇不絕口,本就正常,魏大人不知情,卻也待人這般和氣,沒半點官架子,難道當真是酒桌上不分貴賤?
張白有些兒想不明白,隨手從袖裏抽出折扇,展開輕輕搖了起來,這折扇雖是他故意帶來彰顯身份的,但此刻卻是不經意拿出,當世名家劉仁傑的題字,朝著自己,並沒故意顯擺的意味。
魏忠還是看到了折扇上的字,立時歎道:“張公子若不是家中有錢,那便是朝中有人了,這劉仁傑的字,魏某一直想要,都沒能得來,今日算是沾了張公子的光。”這一開場,都是圍繞張白講開。金不換一直沒話可說,此時冒出一句:“果真如此,張公子也真舍得花錢。”
金不換說了這話,卻被魏忠暗中瞪了一眼,悻悻閉嘴。張白道:“哪裏哪裏,若是魏大人喜歡,張某贈給魏大人也無妨。”
魏忠聽了大是心動,沒想到張白恁地大方,臉上愣了一下,隨即笑道:“魏某向來不奪人所愛。張公子既在星沙做生意,日後還望多多照應小婿。”
張白道:“哪裏的話,張某還想沾金兄的光。”這般一說,等同是繞著法兒在講:要靠你魏大人多多提攜了。
魏忠賢也是直爽,道:“張公子露點本事,若是名副其實,魏某也不乏愛才之心。”他老是這般搪塞張白,也令張白心中有些不耐煩:這老頭是不是腦袋抽風,青樓之所,難道要看我跟姑娘們搶生意?當下道:“魏大人莫要說笑了,張某隻會做些小買賣,這牡丹院中,張某即便有心獻醜,也是有心無力。”
楊協聽了眯著眼睛笑道:“聽聞張公子曾在極樂閣,一舉博得那花魁師晴晴小姐的芳心,恰逢今日韓淑清小姐登台獻技,張公子若是能再拿下韓小姐,那可真叫楊某佩服的五體投地了。”
張白神色疑惑的看著楊協,心中無比納悶:這楊協湊什麼熱鬧,分明是風馬牛不相及,老子的本事跟泡妞有什麼關係,雖然泡妞也是老子的特長之一,但那是副業,老子的主業是做生意嘛。
怎料魏忠拍掌道:“楊大人說的不錯,張公子那扇上寫的‘不知風流’,分明是欲蓋彌彰,若是張公子今晚能入得韓姑娘的閨房,日後有需幫忙的地方,魏某自當傾盡綿薄之力。”
張白愈發迷惑了,這什麼邏輯!這大王朝難道有以風月場論成敗的風俗?楊協也不過是隨意一句話,見魏忠竟是采納了,也頗感意外。
金不換道:“張公子若能成功,可是羨慕死人了。”魏忠笑道:“不換若是羨慕,也可試試。”金不換哪敢來真的,訕訕道:“嶽父大人說笑了。”
魏忠卻毫不在乎,道:“男兒風流,無可厚非,你盡管一試,隻要記住以家為重,我絕不在意。”金不換也不知魏忠是不是說的真話,還是不敢,搖了搖頭,道:“不必了,不必了。”
魏忠道:“既如此,等下韓小姐出來的時候,便等著看張公子大顯身手了。”張白一時下不了台,不知如何回答,隻好道:“我出去方便一下,少陪片刻,諸位莫要見怪。”
忙不迭出了閣子,張白下到木梯上,靠著扶手,端的是鬱悶的很,誒,還是火星好,地球太複雜了,這他娘的都什麼鳥人。
忽見楊協也下了樓,看見張白在樓梯上,走近道:“張公子不是要出恭麼?”張白沒好氣道:“我托令公子說,想單獨跟楊大人談些事,不知楊大人怎地跟魏大人一道來了。”他上次跟楊協合作剿滅湘漕幫,算作交易,張白提供情報,而楊協幫張白一件事,至於是何事,張白說時候未到,到時再說。如今兩人熟絡的很,說起話來,也沒太多客套。
楊協苦笑道:“魏大人昨日便約了楊某,我一想正好喊上張公子一起,順道給張公子引見一下,靠上了魏大人,於張公子的商路,隻好不壞。”
聽了楊協所言,張白心裏算是想明白了:金不換跟楊協都是一再誇讚自己,魏忠自然曉得他兩用意,也覺得能幫則幫,不過,但凡酒桌上,皆喜歡找個理由,即便在現代,也常有陪喝多少酒,合同上便相應讓多少的事,如今在古代,魏忠這般看似牛頭不對馬嘴的說法,實際上不過是替張白找個借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