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萊德手上的力一鬆，醫生離開甩開了他的手，似乎是為了防止他再次施暴，更是謹慎地向後退了一步，當下理了理自己淩亂的衣襟，遂道：“沃爾克先生，請您理解我們的工作，如果為了您的夫人，請盡快交清餘款吧。”
“隻要有錢就行了吧，”史萊德低垂著頭，看不清表情，“我會盡快湊錢給你們的，現在請讓我見一見我的妻子。”
冷麵的醫生點了點頭，朝身旁使了個眼色，兩人同時讓出道來，護士為史萊德打開了通往病房的門。
站在門前，史萊德盡量一掃之前的陰鬱，換上一副笑臉，迎接他視線的是一個纖弱的婦人，長期的病痛似乎摧殘了她美麗，蒼白的臉上，隻有那雙盡帶憂鬱的雙眼還保留著那與她年齡相稱的美麗，她靜靜地望著窗外，過了半晌，才發現了房間裏多出個人來，而此刻的史萊德，已是將一束純白的康乃馨插進了花瓶，這是她最喜歡的花，史萊德一直記得。
“你來了。”婦人平靜地問道。
男人點了點頭，在病床邊坐下，一把拉過婦人冰冷的小手握進手心，愛憐地撫摸著。
“感覺好一些了麼？”過了半晌，史萊德那張樸素無華的臉上卻是比任何人都要來得溫柔。婦人聞言，無奈地搖了搖頭，然而這個答案仿佛早是意料之中的，史萊德隻是停頓了一下，強笑道：“放心吧，你會好起來的。”
婦人微笑地點了點頭，然而眼淚卻不自禁地溢滿了眼眶：“真是苦了你了，史萊德，如果……”
“傻瓜!”男人雙手抓緊她的手，遞到嘴邊不住地輕吻著，“我的幸福是屬於我們的，沒有你，我永遠也不會幸福。”
婦人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窗外的青空之上，劃過了一道漫長的航跡雲。
“史萊德，替我泡杯咖啡。”
“沃爾克先生，把那份文件夾給我遞過來。”
“史萊德……”
辦公室內，史萊德不停地在這個不足一百平米的房間內來回地奔波著，看著他勞碌的模樣，一旁的卡維斯笑道：“嘿，史萊德，你還是老樣子，一副永遠的好好先生，從來不懂得拒絕別人啊。”
“哈哈。”史萊德駐足尷尬地笑笑，也不知這是對他的誇獎，還是明褒實貶。
“聽說你夫人病了，她的狀況好一些了麼？”卡維斯一把勾住了史萊德的脖子，一臉的近乎。
史萊德的表情變了變，隻感覺到周圍人的目光都是投射了進來，這會他壓低了聲響：“一直都什麼起色。”
“那真是太遺憾了。”然而卡維斯說話的時候，語氣裏卻沒有任何話中的意思。
“那個，卡維斯，能不能拜托你……”史萊德的聲音更輕了，然而卡維斯卻立即變了臉色，這會稍稍緩和了一點，訕訕笑道：“那個，史萊德，不是我不想幫你，但是……你知道我最近買了房子，還有好幾十萬的欠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