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到崗頂,但見眼前景色突然變得清朗開闊起來。原來這片崗頂的形狀卻是頗為平坦寬闊的,沿著崗頂向前延伸的是一片坡度非常平緩的窪地,窪地的中央是一個麵積頗為寬大的水潭或者是稱為山間小湖也可以。湖水幽碧清冷,周遭怪石嶙峋翠竹掩映。水先生的精舍就搭建在小湖的邊緣上。那是一組以山石竹木為主要材料搭建而成的平房式院落。由四五個大小不同的房屋,依著山間地形的高低不同,錯落有致卻又十分巧妙地組合在一起構成了一整幢精舍。
才剛走近房子外圍那片半人多高的竹籬笆,就看見王老道陪著一個的蒙麵女子從屋裏迎了出來。那女子身材頗為頎高苗條,雖然剛看見時也會給人帶來一點點清瘦單薄這樣的感覺,但其一舉一動之間卻是翩若驚鴻,婉若遊龍。若輕雲之蔽月,如飄雪之迥風。那怕是一個簡單尋常的動作,卻總是能在不經意之間體現出極態的飄逸和優雅。這讓眼前這位蒙臉女子的一舉一動無不處處散發著極其迷人魅力。
“這位就是我的太太阿柔。”水先生上前一步向我介紹道。
“這位就是我跟你提起過的張監察使。嗬嗬!以後在私下的場合裏你也和我一樣稱呼他小張就好了。”水先生微笑著說道。
“小張你好。”眼前這位蒙麵女子聽了水先生的話也沒有過多的辯問,隻是用一種聽著很是輕柔溫宛的聲音就直接給我打了招呼,一雙有著仿如盈盈秋水一般清沏明淨目光的大眼睛,此刻也含著醇醇的笑意一刻也不眨地注視著我。不知為何,在這樣的一對溫潤明淨的目光注視下,我竟然毫無來由地感到一陣的手足無措心慌意亂,結結巴巴地講不出話來,一時之間竟鬧了個臉紅耳赤的。
“咳咳!你們倆個是怎麼一回事?短短的一段路走了老半天的?”王老道見到我明顯有點失態,趕緊在一邊為我解圍。這一聲問話讓我的人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就當我還在為上一刻的失態而倍感慚愧時,我突然注意到旁邊的水先生用一種責備而又帶著一絲無可奔何的目光瞪了那位蒙臉女子一眼,而那位女子在回視的眼光中,此時也帶上了一絲調皮得意的俏皮笑意。至此我才知道我肯定是在不知不覺間中了人家的暗算了。
唉!真是的,妖就是妖,絲毫都是不能掉以輕心,半點也是輕忽不得的。我想可能是在前一刻,因為我對水先生表現出來的淵博知識和儒雅風度十分的敬服,從心底已經是完全接納了水先生,將他作為一個真正的朋友或長輩來看侍了。而愛屋及烏的,我把這樣一種完全敞開的不設防心態,也帶到了眼前這位蒙麵女子這邊來了,結果卻是慘遭暗算。
這實在是一件讓人很是哭笑不得的事情。想一想這幫妖精,一個個都已經活了有幾百上千歲了,卻沒想到這樣子近乎惡搞搗蛋的無聊事他們也能做得出來,而且似乎還做得十分之沾沾自喜的。不過從另一個角去想也似乎能夠理解她的這種行為了。我想可能是太過漫長的生命將他們每天的日子攤薄得太過於平淡無聊了,難得突然間碰上了我這麼一個自送上門來的二貨,不好好地捉弄調戲一下怎麼能對得起上天的這份好心的饋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