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幕 潘朵拉(2 / 3)

“纖細脆弱嗎?”藏人不置可否地喃喃道,“你知道的很多……可你是否有查到,她是怎樣自殺的?有機會再去好好看看關於明娜的報道吧。不要總是聽說了,不妨去問她自己如何?”

“嗯、嗯……”盡管錯愕不已,但福爾圖娜還是緩慢地點了點頭。

“林!”藏人轉而叫道,招呼他過來。

“什麼事?”

“福爾圖娜剛和在下商量,我們或許要對那些人透露一小部分的真相。畢竟如果就這樣什麼都不說,他們也會覺得我們無法信任吧,說不定遲早會倒到那邊去。”

“要我來說麼?”林君隨意地問。

作勢點點頭,還想補充點什麼,可一看到林君的表情,藏人隻剩下驚訝了。眼前這張熟悉的臉掛著淡淡笑容,讓藏人仿佛看到許多年前的……自己。又有些陌生,像是遊蕩在空氣中的什麼……果然嗎,在發生那種堪稱致命的變故後,要一個人繼續若無其事的維係正常生活,給予的傷害還是太大了。那種痛,恐怕痛到連感覺都沒有了……

藏人突然很擔心,這回的擔心與他自身無關,他擔心的是林君這個人。唯一能束縛住這個人的東西,唯一能倚賴這個人的東西,沒有了……再也沒有了?不是常說,死者的力量是無窮大的麼?可這樣,未免也太殘酷了……無論是否有意,都請不要傷害別人,更不要傷害自己。

“好,讓我先想想看該怎麼說。”下一秒,林君變回了以往颯爽不羈。

“嗯……你去吧。”藏人擺了擺手,像是在趕跑腦中混亂不清的想法。既然林君自己提了出來,那他就沒理由拒絕,畢竟林君的嫌疑最大,他有權為自己辯護。

“好啦,先生們。”林君邊說邊走近六位幸存者,一邊拍了拍手將他們注意力拉過來。“先生們,當然還有小姐與夫人。”林君微笑著對阿幸和春江女士點了點頭,頗有些圓滑的紳士風度。

“呃……”三島不自然地和阿幸對看一眼,又瞥瞥另幾人。很明顯,他們剛才正在談論眼前這個人。

“我知道,你們對我們幾個有一些懷疑。”林君直白地說,並抬手製止了正要辯解的阿明。“當然,我還知道,這些懷疑多數都是對我個人。”

“我們……”三島站起身,欲言又止。

“很抱歉。讓我先說。”林君點了下手指,三島一屁股坐了回去。“首先,我要告訴你們一件事,我們確實一夥的。我和那個藏人,福爾圖娜,白龍,還有米娜,也就是你的同事,我們都是一夥的。”

“他們說的原來都是真的……”阿明喃喃道,臉上透出恐懼。

“一半一半吧。”林君平和地說,“我隻承認我們幾個互相認識。現在,我把話說在前麵,信不信由你們。那些人的死,絕對跟我們沒關係。”

“但你們好像知道……”

“對,我們知道。”林君耐著性子說,抿著嘴,抬眼看看天頂,似乎是在組織語言。但末了,卻還是望向了藏人……抱歉,沒辦法,他真不擅長這種無聊的澄清。這些人要怎麼想他,很重要嗎?

“嗯,其實也不能說跟我們一點關係都沒。”藏人深深地歎道,走了過來。“諸位,請相信我們。我們之所以會在這裏,就是為了保護你們,不,是保護這場大地震的所有幸存者。這是我們的任務,所以我們絕對沒有理由傷害你們。”

“當然,如果有了足夠的理由,我也絕對會動手。”林君順勢說道,不像是在開玩笑。

“算是吧。”藏人瞥了眼林君,繼續說道,“現在我們敢肯定,殺了前三個人的凶手就在那些人之中。你們相信嗎?不信也無妨。雖然我們的任務是保護你們,但你們若都死了,我們也沒什麼特別大的損失。”

“我不明白。”阿幸狐疑地看著二人。

“你們是警察?”阿明驚訝地說,“你們是被派來保護我們的?可你們當時不也在那車上……”

“不,我們不是警察。”藏人立刻否認,抬手按了按太陽穴,完全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心血來潮要對NPC解釋這些,他還是頭一次幹這種傻事。因為福爾圖娜的一番話?

“總之我們就是來保護你們的,不相信的話就趕快滾到那邊去吧。”沒由來的一陣煩躁,林君毫不客氣地說。

“我不是不相信!”阿幸有些生氣地說道,“但你們好歹也給一個合理的說法啊?隻是說要保護我們,平白無故的,根本就解釋不通啊!聽你們的意思,你們似乎早就知道這兒要發生地震?”

“差不多。”

厭煩般地將身子轉了半圈,阿幸眯起眼睛不願再去看林君——這也很好理解。據記載,阿幸以前曾經曆過一次大地震,在那裏……她的家四分五裂了。所以她完全有資格對知情不報的邊境人懷恨在心。

“有什麼問題你們可以盡管問。”林君大致不受影響地說道,“在可以回答的範圍內,我會全告訴你們。”

三島盯著林君片刻,吞下口唾沫,又回望其他人,六人無聲交換著目光,猶豫不決。

“什麼問題都可以?”阿幸再次開口。

“我說了,隻要在可以回答的範圍內。”

“好吧,我明白了。”阿幸看了眼三島,問道,“那你們可以解釋一下根津女士的事嗎?”

“你為什麼會先問她呢?”不等林君組出詞,藏人搶先問道。

“並不是隻有你一個人見過死人。”阿幸沒好氣地說,“我不管最先掛掉的三個下流胚子到底怎樣啦,但他們和那兩個小孩子絕對不是同一個人殺的,對嗎?”

“你怎麼知道?”

“……傷口。”阿幸無可奈何地回答,快搞不清是在誰問誰了。“那三個人死的時候身邊都沒多少血跡,甚至可以說連臉都被擦得幹幹淨淨的。但那倆孩子……隻是蹩腳的模仿吧?可這很奇怪,我不認為一個母親在殺了自己的孩子後還會竭盡全力把他們的死狀搞得跟前人一樣。”

“或許是逃脫罪責也不一定。”

“不,我覺得不是。她要是想逃脫罪責,何必躲到大家都找不到地方,跟沒事人一樣混在我們中間不是更好嗎?”

“不錯。”藏人笑著點點頭。

“而且站長他們懷疑林先生也是在那倆孩子死之後吧?”阿幸不快地說,“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我回避,你來跟他們說吧。”林君對藏人說道,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