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槍聲,總經理辦公室的門打開,一個圓腦袋探出頭來,正好碰上阿裏甫的槍口。他急忙縮回腦袋要關門,被阿裏甫用肩膀將門扛開,人順勢跟了進去。

辦公室裏還有四個人坐在牆邊沙發上,看樣子正在開會,聽到槍聲,又見舉著槍的阿裏甫和波爾昆提衝進門來,十分震驚。一個佩戴眼鏡、身材瘦高的中年人很快鎮定下來,他用俄語問:“你們是什麼人?要幹什麼?”

阿裏甫用手槍朝坐著的幾個人劃了一圈,也用俄語回答:“不要問我們是什麼人,但你們必須聽從我的命令,否則不能保證你們的安全。”接著用維語對波爾昆提低聲說:“去查看他們胸牌上的身份。”

波爾昆提已經認出剛才問話的瘦高個是在費爾幹納餐館見過的那個中國人。他不動聲色地挨個查看胸牌,然後告訴阿裏甫:“剛才開門的是吉方總經理,這幾個是中國人,順序是總工程師,副總工程師,總經理和總經理助理。”

圓腦袋恢複了鎮靜,他對阿裏甫說:“有什麼事我來處理,請不要驚擾中國朋友。”

阿裏甫冷笑著說:“我正要找‘中國朋友’呢。你們幾個中國人站起來,立刻跟我出去!”

“不能帶他們走,我跟你們去!”圓腦袋擋在中國人麵前,不讓他們過來。

“那就一起走吧!”說著向屋頂開了一槍:“都給我快點!”

槍聲在辦公室裏震耳欲聾,幾個人一陣顫栗,隻好走出會議室。

辦公區到大門口有二三百米,阿裏甫用對講機讓買買提將廂式車開過來,不一會廂式車就來到身邊。大多數隊員已經下到大門口阻擊巡邏士兵,車上還留有兩個隊員,幫著波爾昆提把從辦公室帶出來的五個人拉上車。

兩輛車駛到離大門不遠處停下。槍聲還在繼續,阿裏甫鑽出奔馳車,讓廂式車裏的總工程師、吉方總經理和瘦高的中方總經理下車,用手槍指著圓腦袋的吉方總經理說:“你立刻命令外邊的士兵停止射擊,讓他們聽我說話!”

圓腦袋掏出手機,撥通外邊巡邏隊班長的手機:“你們暫停射擊,他們有話要說。”

阿裏甫放大嗓門喊:“外邊的吉族兄弟,我們不是找你們麻煩,隻是來帶這幾個中國人走,如果你們配合,他們將不會受到傷害,如果你們阻攔,不但你們活不了,他們也會死在這裏!”

外邊的班長喊:“放回人質,我們放你們走,要不你們誰也走不了!我們已向司令部報告,增援部隊馬上就來,你們再拖延就別想走了!”

阿裏甫的手槍仍然指著圓腦袋:“你們好好看著,我數到三,你們還不把槍扔出來,我就開槍打死他!”

隨後就是機械的數數:“一,二,三!”

話音結束,又等了四五秒鍾,隻聽一聲槍響,圓腦袋立刻血花四濺,吉方總經理一下子往後仰倒在地上。

兩個中方老總要衝過去救護,被身邊幾個營地隊員死死地摁在奔馳車上。

坐在車裏的波爾昆提看到這個情景,難過地從車窗邊別過頭,用右手使勁擰著自己大腿,十分懊悔沒有搜出那個排長的手機,使他有機會通知巡邏隊回來救援,導致了吉方總經理的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