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玫瑰(3 / 3)

她忽然抬頭在我臉頰親了一下,我心中一陣酸楚,此刻的她,已經淚眼模糊。“我不管那麼多,我知道這是一個夢,但請你不要把我喚醒好麼?”

我握著她冰冷的手,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依偎在我懷中,滿足地閉上了雙眼。而我心亂如麻,我的腦子裏,一會兒閃過妻子的臉,一會兒又閃過她的臉,她幸福的俏臉,長長的睫毛,很美,那麼安靜,她哪裏體會得到我的矛盾,我喜歡她,不!這麼多年,這種喜歡,早已升華為愛。我愛她,也愛我的妻子和女兒,我非要在它們之間做出選擇麼?

月光下,她的臉顯得那麼純潔和神聖,這是造物主對她的偏愛,把她塑造得如此完美。

她的出現令我本已平靜的內心重又起了波瀾,而她的表白,更令我如入夢中,分不清夢幻與現實,這一切,怎麼可能發生在我身上?我三十多歲了,有了家室,隻是個小小的個體戶,我和她走在一起再怎麼牽強也不相配啊。她至多隻有二十歲,對我來說,還是個孩子。

如果我繼續與她交往下去,妻子知道了怎麼辦?我對得起若蘭麼?我怎麼去麵對她?還有咿呀學語的女兒...我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我多麼希望自己隻是貪圖馨文的年輕美貌,而不要承擔任何的心裏負擔。但是我做不到,我不能...

不!我不能!我不能跟她糾纏不清,否則,今後,我麵對的,將會是一個多麼混亂的環境呢?若蘭、她、兩個人,孰輕孰重?家庭更重要,不是麼?就算是我愛她,那又如何?作為一個男人,責任才是最重要的。若是我背叛了家庭,我怎麼能還算是個人呢?

不由得,我想起很多年前,我和妻子談戀愛時候的情景。那時,我和她並不同在一個城市,一年才隻能見上兩、三次,因為那時沒有工作,我沒有得到她父母的同意,若蘭不顧家人的反對,硬是來到我身邊,她的父母見女兒如此堅決,也不得不同意了,我和妻子談得如此地艱難,到最後走到一起,是多麼地不容易,我現在在做什麼!我坐在一個女孩身邊,她正依偎在我懷裏,我出了一身冷汗。

“馨文,馨文。”我輕輕喚道。

她仿佛已經睡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我,張開雙臂,道:“抱抱我。”

我心神一蕩,她嬌媚的神態,讓我無法自抑,我沒有去抱她,而是伸手把她拉了起來。“馨文,聽我說,我們該回去了,已經很晚了。”

看到我鄭重的神態,她似乎感覺到什麼。“怎麼啦?你要回去了麼?”

我點了點頭,“我們走走,看有沒有出租車。”我不敢看她的眼睛,我害怕她那審視的目光。

這一路,行人寥寥,她一邊走,一邊踢著路旁的小石子,許久沒有開口說話,這沉默維持了很短的時間,但我感覺很漫長。

一輛大貨車飛馳而過,她問道:“你為什麼不說話?”

我說道:“我在計算你的腳踢了多少顆石子。”

她笑了笑,道:“你是在回避我的問題。”她靠近了我,伸出手來挽著我的胳膊,“這一次,你可以告訴我你的電話號碼了吧?我記得你答應過會告訴我的。”

我猶豫了一下,將號碼告訴了她。她又問道:“你的店,我以後可以去麼?”

我嚇了一跳,道:“最好是不要去,我怕引起她的誤會。”

她忽然大笑起來。“你嚇壞了吧?我剛才躺在你懷裏,我們還kiss過了,你的妻子一定會吃醋吧!我呀,偏要去找你,還要在她也在的時候去,看你怎麼樣?”

我知道她開玩笑的,但心裏還是咯噔了一下。

終於有一輛空載的出租車經過,我們攔下了車,先送她回家。在車上,她緊握著我的手,我笑她是否擔心我會中途跳車逃跑了不付車費,她沒有說什麼,忽然正色道:“我要每天見你一次。”

到了她家樓下,她下了車,我們揮手告別,車剛開動,她大叫等一等。

我趕緊叫司機停車,“怎麼了?掉了什麼東西麼?”我搖下車窗問。

她跑了過來,柔軟的嘴唇在我唇上輕輕一碰,道:“忘了親你一下了!”

她笑著跑了,車開動了,我卻一直恍若夢中。

未來的日子裏,她每天必定來店裏看我,也都是在若蘭上班以後,我一時也忘記了作為一個丈夫的責任感,我們沒有做任何越軌的事情,雖然她熱情似火,是我在若蘭身上沒有感受過的。我一直覺得自己身在夢中,被一個天使一般的女孩垂青,是會有這種感覺的,我跟她在一起,快樂多過與內疚。

但是快樂總是很短暫的。

那一天,馨文正靠在我身上和我說話,妻子突然回來了,我們三個人都呆若木雞,半晌都沒有說話。

我不敢開口,若蘭看著我們,臉色煞白,她緊咬著嘴唇,眼中閃過晶瑩的霧氣。

我知道我傷害了她,我知道,這一天遲早也會來的,我想說抱歉,但是這種事又豈是一聲抱歉能彌補的?

若蘭一轉頭,向外衝去,她扭頭的一霎那,眼淚飛落下來。

我想也沒想,追了出去,我知道,我做錯了但是我並沒有和馨文做出對不起她的事來,就是因為我知道我已經對不起她了,就不能再更深地傷害她,所以我一直沒有做出最後一步。

妻子的身影踉蹌又飛快地往街上跑去,她跑得那麼狼狽,我知道她一定很傷心,我奮力追去,叫著她的名字。

忽然間...

拐角一輛小轎車飛速地駛來,“砰”地一聲,若蘭象斷線的風箏,被撞飛了出去。

那一刹那,我的心象被一塊巨石擊碎了,我狂叫著,不顧一切地向她奔去。

那一刹那,我淚如泉湧,模糊了雙眼,悔恨與悲痛在心底交纏。

那一刹那,我的視線內,全是鮮血,我與之共同生活了五年多的妻子的鮮血。

妻子躺在冰冷的地上,動也不動,象是睡過去了,我知道她恨我,她是假裝作睡著了,想不理我,這我知道。

我瘋狂地叫著她的名字,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呼喚,“若蘭,若蘭...”

我緊緊地抱著她,我知道她隻是跟我賭氣鬧著玩,她生完了氣,就會回到我的身邊。

她的身體越來越冷,那一刻,天空變得灰暗,眼前的一切都開始模糊了...

我聽到馨文哭泣著蹲在我身旁,她撥了急救電話,我抱住妻子,茫然地哭泣,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是我害死了她,當年為了我放棄家庭的她,為了我不去做公務員而來這裏做服務員的她,為了我日漸消瘦的她,她為了我放棄了那麼多,可是,我給了她什麼...

我嘶啞著聲音呼喚著“若蘭...若蘭...”

她卻不應我,她聽到了麼?

忽然間,我的腦子裏一片混亂,眼前一黑,跌倒在地...

後麵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我在昏迷中,不斷看到若蘭被車撞飛的那一刹那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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