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比我還大方(2 / 2)

陳真道:“小人身份卑微,如何能與官人稱兄道弟!官人不是開玩笑又是什麼?”

周呂旺歎了口氣,上前扶起陳真,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人生來便應該是平等的,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你難道願意給人呼來喝去、肆意**麼?咱們還有正事要辦,我也不多說什麼,這一路上,從陽穀縣到清河縣,又從清河縣到東京府,我周呂旺什麼時候拿你當過下人看待了?你若是要跟我,隻管呼一聲大哥,若是你非想做奴才不可,對不起,我周呂旺最厭惡低三下四的人,請你便走路吧!”

陳真抬起頭時,已是淚流滿麵,抽噎著說不成話。

周呂旺笑道:“男子漢大丈夫,便應該頂天立地,做一番大事,不要象個娘們似的沒出息地哭哭啼啼!聽到沒有?男人麼!流血不流淚,我周呂旺隻要朋友,不要軟骨頭的奴才!”

魯智深聽得心中熱血沸騰,敬慕不已。情不自禁地大聲叫好。誰知,這個“好”字剛喊出口,另一張桌子也隨即有人大聲叫好。

三人一齊向那人瞧去。

隻見那人身穿一身精細長衫,約有四十左右,長相頗有幾分威嚴之氣。

那人端起一杯酒來,道:“這位小兄弟年紀輕輕,話語間卻是慷慨激昂,讓人不由得心生敬意,兄弟姓宋名佶,便是這東京府人,不知可否請小兄弟喝一杯?”

周呂旺心道,這才剛到,就多了一個向導來,倒是不錯。這人看上去確有幾分貴氣,看來銀兩之事便要著落在他身上了。

當下,欣然起身,道:“宋兄,四海之內皆兄弟也。咱們幾個遠來都城,還望宋兄為咱們幾個鄉下土包子多多指點迷津才好。這頓酒,該當我們請!”說罷,舉起手中酒碗,一飲而盡,滴酒不剩地向宋佶一照。

宋佶哈哈一笑,也是一仰脖子,喝幹了酒,叫了聲“痛快!”

周呂旺回頭向魯、陳二人使了個眼色,兩人雖是不明其意,卻也知道自己此時最好做個悶聲大葫蘆。

周呂旺吩咐小二來拚了桌,便向那宋佶頻頻敬酒,多盤問了幾句,幾人立知這宋佶非是江湖中人,此人氣度儒雅,且又麵帶威嚴之色,小周同誌眼尖,早見他左手食指上套了隻碩大的玉扳指,盈翠碧綠。且手指修長潔白,看來此人非官即貴。

周呂旺暗自歡喜不已,一張巧嘴伶牙俐齒地,將那宋佶哄得眉開眼笑,魯智深瞧了心中不忿,摸不清頭腦,不知周呂旺為何如此刻意奉承這宋佶,本欲發作,又想到周呂旺起先拋給自己的眼色,隻好悶頭喝酒,卻是瞧也不瞧宋佶一眼。

酒過三巡,兩人已是稱兄道弟起來,周呂旺估摸著差不多混得熟了,正要開口問他底細,誰知,這宋佶忽然似是想到什麼,急匆匆道:“糟糕,隻顧和賢弟聊得開心,險些忘了正事,賢弟,我三日之後還要來這裏喝酒,也請賢弟一定來,愚兄家中有點急事,這便告辭了!”自袖中取出一錠金子放在桌上,道:“這頓我請,當是賠罪,下次便由賢弟做東。”

說罷,匆匆離去。

魯智深與陳真見他出手如此闊綽,一丟便是五兩金子,不由都愣住了。

周呂旺卻是懊惱不已,暗罵這京城裏的人古古怪怪的,酒沒喝完,自己倒先跑了,又見魯、陳二人呆頭鳥般,不禁笑道:“我周呂旺尚是首次見到比我還大方的主,看來,咱們的事真個兒要落在他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