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未落,在跟我一道來的黨衛軍官的命令下,士兵們開始謹慎地向密麻的鐵網走去。在幾十名黨衛軍士兵進入森林深處的時候。先頭的士兵猛地停了腳步,數聲吼叫製住了我們。
當我聽到吼叫聲時,身前的士兵遮擋住了我的視線,我分開人群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前麵的士兵尖聲叫了起來,軍隊有些混亂,緊接著槍也響了,裏戈斯少尉正走到我跟前,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臂,把我拖了個轉。在軍隊裏今天這樣的情境我還從未見過,少尉搖晃著腦袋,抻出手槍,對著我的身後狠狠給了一槍。我回過頭,封閉的鐵網已經撕開了一個口子,數隻饑餓的阿爾薩斯狗從森林裏跑了出來,正對著士兵進行撕咬。裏戈斯少尉的槍正打在一頭瘋狂撲向我的獵狗頭上,他緊張地跌跌蹌蹌倒退了幾步。那隻狗的頭爆開,一小股血從嘴裏流出來。
少尉隨即向森林裏走去。
電光火石之間,所有的一切發生得都很突然。
天色暗了下來,眾人穿過層層的鐵網,死亡營的隔離區裏陰沉沉的。在離我們5碼遠的地方,就躺著3具金發男人的屍體,沒有一具屍體的年齡超過26歲,他們半裸而瘦削的屍體就像垃圾一樣隨便拋在那裏。
裏戈斯少尉在我身後悄悄說:“是死亡營的囚犯,我們不用擔心。”但我認出,那些屍體正是幾個星期前應征來這裏的年輕士兵,隻是已經變得麵目全非。
緊隨其後的士兵們把地麵上見到的屍體抬上擔架,我命令他們把擔架放在森林外的空地上。我看見一個幾乎赤裸的年輕士兵還在地上掙紮,他已經瞎了,從他的雙目中流出細細的血流,淌過臉頰,他已經陷於半精神錯亂的狀態。
幾十名黨衛軍士兵聚集在試驗室門外,鋼製的大門緊閉,一陣陣敲鼓一樣的聲音,從裏麵傳來。沒有時間再拖延,我必須盡快搞清這裏的情況。裏戈斯少尉調來了工兵準備炸開大門,一點小小的技術故障拖延了時間,我掏出懷表:20分鍾,30分鍾,整整40分鍾過去了,我感到毛骨悚然。
收屍隊的人奉命趕到,大門已經被炸開,一股血腥氣撲麵而來。我帶領一個小隊走進死亡營的隔離試驗室,血水齊腳踝深,大約五十具屍體躺在地上。被殘害者都是千裏挑一體魄健壯的青年,但卻鬼氣森森,即使死後的臥姿也詭異難辨。他們雪白的肌體殘痕累累,象是某種燒灼的痕跡,甚至有些部位的皮肉也被割下。
夜色籠罩,士兵們打開強光手電四處搜尋,幾乎所有人都死了,那些醫學家、人類學教授、病毒學者......他們死時的樣子更為可怖。
我們尋著聲音慢慢往前走,在另一個暗黑的手術室裏,士兵們終於發現了幾個站立著的幸存者。他們鬼魅般的頭壓得很低,象是在努力地吸氣,絲毫沒有察覺,或者不如說,他們根本沒在意我們。
我看著裏戈斯少尉從搶套裏掏出手槍,正在仔細地戒備。有人打開了手電,那些人象是被電擊了一下,停止了動作,慢慢地抬起頭來。所有人都呆住了,他們的臉部肌肉已經完全痿縮,變得異常猙獰可怖,並且正在迅速地向我們逼來。裏戈斯少尉對著他們開了一輪。槍聲一響,一切動作都停止了。
子彈穿喉而過,噴出了血霧。
中彈者搖晃著仰倒在地,他手中的什麼東西飛了出來落在我的身前。我低頭看著腳下,那個東西淌著血,竟是半塊撕碎的肝髒。
旋即裏戈斯少尉也被撲倒,要命的窒息讓這名勇敢的少尉感到絕望。眾人忙著營救他的時候,我們的身後一陣慌亂,一些士兵擁擠了起來:我們被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