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魯金哥有意調平,道:“算起來,第二場比賽可是我們特薛禪家提出來的,第一場隻是乃燕與鐵木爾脫歡的賭賽,與我們無關,如再比一場,我們贏了,也是平局。”
“對呀對呀!”娜仁托雅的脖子不怕腦袋甩掉似的猛點頭,跋魯金哥拈著須道:“若是娜仁托雅公主真有包贏不輸萬全的計策,那賭注大些也是無妨。”五夫人讚許地點點頭,難怪家中要派跋魯金哥出來,他的話既顧全了這潑辣公主的臉麵,又把話說死,是要萬全的計策,等於是勸這隻會玩鬧的公主收收性子了。
孰料娜仁托雅神秘地笑了笑,掏出那支天鵝羽毛,扔進火堆裏去!霎時,羽毛碰到火,立刻一陣焦臭,沒一會卷曲燃燒成一點灰燼。她見眾人都是不解地看著她,拍手笑道:“明天呢,還跟他們賭誰能拿到薩仁格日樂頭上的天鵝羽毛!嘻嘻,羽毛都已經燒掉了,我看他們能到哪去找這根天鵝羽毛!”
眾人麵麵相覷,這就是高明的計策?蒙古人向來說一不二,把東西燒了再跟人家賭賽,這不是耍賴麼?
薩仁格日樂的淚珠在眼眶裏直打轉,娜仁托雅見她要哭,樂滋滋地上前去安慰:“別哭啦,我一定會替你好好教訓那些壞家夥的!”薩仁格日樂的淚珠卻反流了下來,哭道:“娜仁托雅……這根羽毛是五姐夫給我的生日禮物……上麵的金絲線,是五姐姐珠蘭其其格織的……”
娜仁托雅沒想自己是幫了倒忙,不由得大窘,對該死的壞透了的岱欽更是恨之入骨!出了這麼個餿主意,讓自己裏外不是人……一定要切了他!不,要剁!狠狠地剁……
薩仁格日樂的五姐夫是誰?他就是當今赫赫有名的郯王徹徹禿!郯王是皇族,在京都有著廣泛的威信,亦是風雅之士,在南方的儒士中有很高的地位,他指揮著蒙古草原上的軍隊,是所有人心中的英雄!娜仁托雅再頑皮,也不敢在郯王麵前胡來!可如今,她燒了郯王送的天鵝羽毛——難怪薩仁格日樂會整天戴在頭上!
正當娜仁托雅這潑辣公主羞愧得想鑽地洞的時候,侍女來報:“亦裏牙思火者王子來了。”
波日特很是不滿地在侍女帶領下過來,拜過後,他道:“太不公平了!比賽還沒開始,鐵木爾脫歡就動手了!我強烈要求要有一個公平的比賽!時辰、地點、比賽的規則,都要約定好!”
看在亦裏牙思火者王子送的五十匹駿馬及一大堆金銀珠寶的份上,跋魯金哥笑吟吟地道:“王子請放心,今天的比賽並沒有涉及到任何賭注。明天太陽落山後就開始比賽,地點嘛,就在這篝火旁邊,比賽的規則呢……還是誰能拿到薩仁格日樂頭上的天鵝羽毛,誰就能贏!”
波日特看薩仁格日樂頭上並沒有那根天鵝羽毛,但他一看薩仁格日樂就魂不守舍,眼眯眯地對這嬌羞可愛的美女瞧個不停,然他嘴裏的話卻沒停,並且極其直白:“賭注呢?我可是來求婚的,我希望,這次的比賽能涉及到薩仁格日樂的婚配!”
跋魯金哥與五夫人對視一眼,互相點了下頭,跋魯金哥清了下嗓子,道:“這次,誰能拿到薩仁格日樂的天鵝羽毛,誰,就是薩仁格日樂的丈夫!”事實上,特薛禪家的人看這次的比賽莫名其妙地擴大化,跋魯金哥與五夫人都感到了不妙,薩仁格日樂是特薛禪家的掌上明珠,真個要嫁人,肯定是事先得征得家裏的討論才可,並經過相親、求婚、許婚、下聘禮、許婚筵席、迎親、送嫁、行見阿姑之禮、結婚筵席,等等繁瑣的程序。在賭賽中嫁掉,未免太兒戲,之前鐵木爾脫歡和乃燕,本是薩仁格日樂婚配的候選人,倆人的條件伯仲之間,賭賽成了倆人在競爭資格,之所以能讓這察哈台的亦裏牙思火者參與進來,主要是他有著察哈台兀魯思繼承人的身份這一優厚條件,另外就是亦裏牙思火者送了一大批誰也無法拒絕的禮物。
但這時候不同了,跋魯金哥與五夫人皆知天鵝羽毛已被燒掉,任誰也無法再拿到真正的天鵝羽毛了,等於是三家競爭者又回到了同一起點上。至於耍賴,那是娜仁托雅的事了,與特薛禪家關係不多,大可說是事後這野蠻公主把天鵝羽毛給燒了,雖是個野蠻公主,可作為當今可汗最寵的公主,她的來頭還是能壓住人的。
薩仁格日樂見這亦裏牙思火者王子無禮地盯著自己看,心下不悅,加之心情不好,臉紅紅地策馬回去。波日特見美人已走,說不上幾句話,吩咐人送禮物給薩仁格日樂後,也走了。
於是,跋魯金哥與五夫人回去又商議了一番,決定以家族及娜仁托雅公主的名義,在明天傍晚篝火升起的時候為開始,誰能把薩仁格日樂的那支天鵝羽毛取到手,誰就是薩仁格日樂的郎君!
篝火升起,自然又是載歌載舞。進場的時候,沙卜爾特意與子龍靠著走,略帶生氣地道:“主人他很不高興,你出手太快了,下次你出手前,最好先告訴我們主人一聲,讓他好有所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