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先生應該有自知之明,您應該知道,清妖絕容不下苗先生!”陳玉成也帶著微笑說到。
苗沛霖是秀才出身,不喜歡別人叫他“苗帥”,隻喜歡人家稱呼他為“先生”。
苗沛霖語氣沉重的說到:“英王爺,您也是明白人。現在您就帶了一百多人跑了出來,以後這仗可怎麼打?難道讓我自己帶著這點人去和僧格林沁死磕嗎?或者指望著那幫撚子能打過僧格林沁?哎!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投靠朝廷是唯一的出路啊!”
陳玉成聞言,眉頭不禁一跳,心中也是冰涼,但是他仍然強自鎮定,沉聲勸道:“清妖絕容不下你,我要是今天死了,你也絕活不過明年的今天!還望先生三思!”
苗沛霖搖了搖頭,歎氣道:“哎!這個道理我也明白。雖然投降朝廷早晚也是死路一條,但我要是頑抗到底,恐怕連下個月都活不到!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用英王爺您的腦袋為我多換幾天活路!”
話說到這,陳玉成、陳仕容、陳德隆都知道苗沛霖決心已下,絕不會再有轉圜的餘地。三人在同一時刻將手放到了腰間,準備拔出佩刀,衝殺出去。這三人自恃武藝高強,隻要殺出縣衙,他們就有把握衝出城去。
苗沛霖見狀,不禁高聲喝道:“此時不動,還待何時!”
話音剛落,衙門外麵就衝進四五十個刀斧手,直奔陳玉成等人殺去。
陳玉成一把拔出腰刀,一邊向前衝,一邊高聲怒罵:“狗賊,老子就是死,也要先殺了你!”
苗沛霖見狀也不閃不避,依舊端坐,陳玉成往前衝了三四步,發覺不對,但是此刻已經晚了。苗沛霖身後站著的四個親兵也不知從哪裏拿出一張大網,往前一扔,就將陳玉成罩住。
這張大網乃是鋼絲捆成繩子之後編成的,任陳玉成拿刀如何砍劈,都無法傷其分毫。陳玉成從十五歲就在戰場上廝殺,曾經第一個攻上武昌城頭,也第一個攻上九江城頭。一身武藝當真了的,若不是遇上這種無賴打法,而是真刀真槍的拚殺的話,等閑三五十條漢子都休想拿住他。
苗沛霖知道陳玉成的本事,所以才用下這等器具。
網住陳玉成,苗沛霖身後的四大親兵迅速上前,準備將其摁住。這四大親兵也都是武藝高強之輩,但是他們四個聯手鬥被網住的陳玉成都費了四五分鍾,最終才將其製住,由此也可窺測出陳玉成的武藝之高。
片刻之後,陳仕容、陳德隆都被砍成肉泥。等候在衙門外麵的一百多殘兵也被突然衝出來的五百刀斧手全都剁了。
苗沛霖緩緩的站了起來,走到被摁在地上的陳玉成麵前說到:“英王爺,這次你可活到頭了。有什麼話要交代給兄弟嗎?我能幫忙的肯定幫忙!”
陳玉成被壓在地上,憤怒的叫道:“你就是一個無賴小人!牆頭一根草,風吹兩麵倒;龍勝幫龍,虎勝幫虎,你將來連一賊名也落不著!史書上也隻會標出‘小人’二字!哈哈!活成你這個樣子,還有什麼意思?不如老子死也死的爽快!”
太平天國和撚軍都被朝廷稱為賊,陳玉成被俘,他已經猜測出了太平天國的結局了。“勝者王侯,敗者寇。”在陳玉成的猜想中,太平天國既然失敗,肯定也會和嘉慶年間的白蓮教一樣,在史書上被扣上一頂反賊的帽子。
隻不過,陳玉成認為,苗沛霖連“反賊”都不配當!僅一小人爾!
苗沛霖聞言,麵色一冷,一揮手,對著侍衛們道:“帶他下去!莫要讓他死了!”
“是!”眾親兵聞令,拿起棍棒,對著陳玉成一頓猛砸,將陳玉成手骨都砸折了,才搶下陳玉成手中的刀,然後才將其連人帶網的給抬了起來,放置到了穩妥之處,二十四個小時由專人看護,免得其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