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搖頭,緊皺眉頭道:“今見晉王背生膿胞,其狀腫而平,不熱而陣痛,未成膿者難消,已成膿者難潰,膿水清稀,破後難斂。恐是身受外邪,邪氣灌入體膚、筋骨之間,氣血凝滯而成。”
眾人聞言內心驚駭,無不現出愁容。李軒湊近問道:“晉王之病,藥物可否醫治?”
太醫搖頭言道:“晉王之症,乃是情誌難酬,使氣血失調已成內傷,非藥物可醫。”
眾人一聽是哭的哭,急得急。正在眾人萬難之時,忽聞屏障之後李克用低沉沙啞的聲音道:“方才言語者,可是雅王殿下?”
李軒業隔帳答道:“正是小侄,聽聞叔父病重,特趕來慰問。”
李克用咳了兩聲,道:“請殿下與芊兒到孤近前來說話。”
李軒與若芊輕步繞過屏障來至內室,隻見李克用麵容憔悴,毛發已白了大半。若芊不覺潸然淚下,李軒靠上前輕聲言道:“叔父要保重身體啊。”
李克用雙眼無力的盯著李軒,道:“老夫征戰一世卻未能扶保社稷,平定朱梁,有愧唐主呀。這次孤王管不了了。欲將興唐大業、交付殿下啦。”
李軒慘笑道:“叔父不能再操勞軍政大事了,身子吃不消啊。還請好生養病,代痊愈之時,小侄尚有許多事情要向叔父請教。”
李克用無力地搖了搖頭,道:“孤王的身體孤王自己知道,隻是世道險惡,孤有芊兒此女,托付殿下照顧,孤王便可心安而去了。”
李軒一聽他將若芊托付給自己,不禁愕然,愣在當場不知該說何話。
若芊立即撲上前去,挽起李克用的手,梨花帶雨道:“女兒不依,女兒要永遠陪在父王身邊,服侍父王。”
李克用蒼的臉上露出一絲慘笑,道:“豈有此理,哪有女兒長大了不出嫁的,為父百年之後,難道你還能陪著孤王不成。為父一直愧對芊兒,而雅王殿下不論出身、功名威望,皆是芊兒夫婿的不二人選。”
李克用一番話聽得李軒與若芊同時臉紅耳赤。
若芊仍是抓著其父手臂,道:“女兒就是不依,若是……若是父王撒手離去,那女兒也跟著父王而去。”又轉頭,淚眼汪汪看著李軒,垂首低聲道:“休想我嫁於你。”
李軒更是錯愕不已,正如李克用所說,自己現在的出身、威望,正與她是所謂的“門當戶對”。更何況雙方也相處過一斷時間,長安離別時更是依依不舍,為何若芊就是不願讚同其父的提議?
李克用急促地呼吸著,咳幾聲,沙啞的聲音中帶著怒意,道:“芊兒莫要胡鬧……”話音未斷,卻說不下去。在若芊輕撫之下才漸漸平息了急促的呼吸,緩緩睜開眼,道:“芊兒先去喚承業與三太保來見。”
若芊滴淚默認而退。
待其退出屏障之後,李克用繼續道:“孤王欲立長子存勖繼承老夫之誌,還望殿下作個見證。”
李軒立即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