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歸命(一)(1 / 2)

天色剛蒙蒙亮,雖已轉冷,但洛陽的河道上已經有幾分繁忙,忙碌的船夫們嗬著白氣,趕著貨物。船來船往之中,一艘商船模樣的船隻在眾多河麵船隻在並不起眼,緩緩自曳城渠北出洛陽,進入瀏水,已入大河。

船上搭載的不是別人,正是李軒、敬翔、王彥章、王之博、廖成平、廖波等人,而王之穎、管威等則領兵悄然進駐濟源,隻要接到李軒將令,既可繞過懷州,進兵晉城。

其他唐軍將領則仍是各自領軍,鎮守剛收複的地方,仍是擺出一副隨時可進攻汴梁的姿態,而李軒等人北上則是極度機密,僅有幾個將領知道而已,其他人皆以為他尚留在洛陽之中。

如此匆忙北上是因廖成平在晉陽的眼線來報,晉王李克用病重,已入彌留,而一旦其撒手人寰,少主李存勖雖天資過人,但畢竟年紀尚輕,恐怕河東諸大將領兵在外,會有異心,屆時將使河東之地陷入動亂。這正是李軒所不願看到的,一個動蕩的北部,蠢蠢欲動的契丹人隨時會引兵入塞,到時關中的情勢將陷入危急,而中原還尚未完全平定。

現在晉軍趁梁軍在河洛一帶敗於李軒唐軍,奪潞州,進逼邢州,已阻擋劉仁恭趁機引兵南下,斷其援梁之路,也可趁機擴大自己的地盤。

李軒自接到王之穎傳來的消息,立即做出部署,若是北部有變,立即打出支持李存勖的旗號,先定北方,再圖朱梁。而他自己則帶上敬翔等人,悄悄北上,管威的玄幽軍團也晝伏夜行,逐步滲入河東。

一行人化作商人,趕往晉中易貨,一路水路交替,幾日連續行進,終至晉陽城下。李克用便處在晉陽行宮之中。

剛一進城,廖波便打聽道在邢州的周德威部監軍張承業和大太保李嗣源已於昨夜回到晉陽。聽聞此消息,李軒稍稍放心,李嗣源對李克用的忠心是無須說的,有他在晉陽,至少其他太保及大將尚不敢有什麼妄動。

李軒帶著王之博和廖成平,直奔晉陽王府,直至府外,才亮出身份,言明拜見李克用。

聽到傳報,雅王李禎突然出現在晉陽,李存勖帶著張承業及八太保李存質前往前廳,迎接李軒。

李存勖一出現便言道:“雅王殿下如何突現晉陽,讓我這做兄弟的一點準備也沒有,不知兄長突然來訪,是為何故?”說著為李軒引見張承業及李存質。

李軒見其麵帶微笑,但眼中依稀,已暗知李克用真的病入膏肓,連忙上前,挽住李存勖道:“本王卻是非常想念亞子兄弟,故突然來訪,還望兄弟莫怪,叔父安在?”

李存勖略一遲疑,愁上眉頭,低歎一聲道:“父王疽病發作,正臥床不起。”

李軒作出一副驚駭模樣,看似他完全不知道李克用的病情,連連輕拍李存勖的肩頭道:“叔父吉人自有天相,必可轉危為安。”

李存勖一揖道:“承殿下吉言,但願如此。”

李軒由李存勖引至寢室,隻見室內有眾人在屏障之後,且焦慮萬分。太妃劉夫人,次妃曹夫人二人在一旁不住流淚。大太保李嗣源,與其餘李存勖七兄弟存美、存霸、存禮、存渥、存乂、存確、存紀也是個個愁眉苦臉。若芊也在場,陪著兩位夫人掉淚,對李軒的到來倒是沒多大反應。晉王之弟李克寧與三太保李存璋見李存勖引著李軒來到,也隻是拱手行禮不敢多言。等候少頃,見太醫出內室從屏障之後走出,劉、曹二妃趕忙上前盤問道:“晉王身體貴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