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翔皺眉搖頭道:“寇彥卿突然來降,似是不簡單呐。”
李軒從椅上而起,踱步至大廳中央,笑道:“先生言之有理,這寇彥卿是來詐降的,必是劉鄩背後指使,智將終於出手啦。”
在場其他人聞言大訝,詢問李軒從何判斷。
李軒娓娓道來:“我軍看似形勢大好,其實正在深入敵境,四麵受圍,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梁軍團團圍困,所以目前的形勢並不利於我軍,而我軍剛攻下滎陽,這寇彥卿便急忙來降,可見其早已謀劃好的詐降之計。再則滎陽管城一向是劉鄩治下之地,若是有人心懷二心,他豈會不知。管城接近朱氏大本營汴梁,城堅牆厚,自可抵擋我軍至援軍來救。而寇彥卿亦無內憂,何必冒著身死城破之險,偷偷來降。”
敬翔點頭道:“殿下所言極是,通往管城之路,必定是伏兵處處,待我們去自投羅網。”
李軒嘴角露出一絲詭笑:“那我們便來個將計就計,讓這劉鄩大吃一驚,失掉管城的虎牢,便已一半落入本王手中。”手握成拳,展現他此時強大的信心。
唐軍拔營朝管城方向進發,由王彥章統領,假由李軒親領,史敬思自然隨軍出發,大張旗鼓往管城前進。而李軒和管威及郭宣領玄幽軍團、飛羽軍趁夜色從北門出發,悄無聲息,巧妙避過梁軍哨崗,夜奔百裏,休息一陣,再連夜渡過京水,兵臨管城東北的祭城。祭城梁軍尚在睡夢之中,被玄幽軍團偷襲得手,全數被殲。玄幽軍團一貫的寂靜戰法,使城中居民隻知城中一夜兵馬調動,卻還不知城已易主。
再看王彥章那頭,走走停停,一日不過走了幾十裏,倒像是在遊山玩水。看似散漫的唐軍,卻是步步為營,每到一處,總是先派出斥候偵測敵情,確保不落入敵軍埋伏。
李軒大軍休息半日,便立即疾奔至管城城下。報以城守軍,告之李軒到來,管城立即全城警戒,駐紮在城外的李軒也感覺到城樓之上守軍驟增。
寇彥卿半天才出城入營,拜見李軒。雖盡力保持臉色如常,但仍能看出他心中的慌亂,顯然是沒有料到李軒會突然在此出現,顫聲道:“殿下怎會突然領軍至此,殿下不是還在來管城的路上嗎?”
李軒靠近寇彥卿,神秘言道:“不瞞將軍,那隻是本王布下的假象,已亂敵察。其實本王早已出發,進占祭城,斬盡守軍,才到此接受將軍投效,助將軍抵擋西來梁軍。”說完怪笑幾聲,聽得寇彥卿手一顫,手中茶水溢出,濺灑戰袍。
寇彥卿蒼白的臉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道:“殿下此行真妙,讓末將歎為觀止,難怪殿下屢戰屢勝。還請殿下與末將一同進城,末將已經在城中準備好祭台,禱告天地,宣誓投效朝廷。”
寇彥卿的慌張李軒看在眼裏,心中偷笑,輕拍寇彥卿肩膀道:“將軍忠心可嘉,那本王便隨將軍進城。”
行至管城東門前十餘丈遠,見梁軍分列兩隊,人人麵容冷峻,眼中殺機更是不自覺流露。李軒突然勒馬止步,笑道:“本王一時心急,竟忘記先要沐浴更衣,方可接受將軍之禮。”
寇彥卿愁眉道:“殿下何須多禮,快隨末將進城吧。”言罷伸手去拉李軒馬韁。
管威立即拔劍阻止,喝到:“你要反了麼?”
李軒雄踞馬上,哈哈笑道:“他本來就是造反的。”
城中守軍見狀,立即列陣殺來。李軒一行則掉頭返回己方陣中,飛羽軍適時放箭,一時飛箭漫空,朝衝來的梁軍激射而去。敵軍怎料到唐軍早已有所準備,前陣士兵紛紛中箭,死傷無數。
寇彥卿慌忙帶領親兵趕回城,卻被飛羽軍的箭矢阻擋,慌亂四散。三聲號響,玄幽軍團,迅猛衝出,殺入敵陣,梁軍大敗,寇彥卿棄城而逃,其餘梁軍逃的逃,降的降,更多被玄幽軍團斬殺,管城東門外血流成河。
由滎陽通往管城途中埋伏的梁軍聽聞管城失守,陣腳大亂,回撤救援。早已派出斥候偵察的王彥章見機,傳令全軍追擊。唐軍一改幾日的散漫之風,重現威武之軍,銜尾而擊。同時與管城的李軒前後夾擊,這支梁軍自然潰敗,往北撤退。
李軒順利接掌管城,與王彥章兵合一處,追擊潰逃的梁軍。唐軍氣勢如虹,一舉攻占滎澤、河陰,在廣武山再敗梁軍,攻下板渚,與滎陽成夾擊之勢,俯瞰虎牢。
唐軍大勝,斬殺梁兵兩萬餘眾,俘敵一萬餘人,所得車馬錢糧、輜重更是不計其數。王景仁、寇彥卿等人丟失滎陽、管城,敗回開封。唐軍兵圍虎牢之勢已成,李軒在板渚會宴有功之臣。
李軒笑言劉鄩一計失而全盤失,現在虎牢之東已盡入唐軍之手,李軒積極整軍,建造攻城輜重,準備進攻虎牢。接連的勝戰,已經將唐軍士氣不斷推高,更使李軒信心暴漲,生出藐視梁軍之意,將敬翔對劉鄩的評價與忠告拋之腦後,準備大展拳腳,全力攻取虎牢。
智將又如何,得遇現在的唐軍,照樣連失數城,將自己陷入李軒的包圍之中。
夕陽漸沒,俯瞰山顏,江山多嬌,高踞閃電之上,手握玄龍劍,放眼虎牢方向,仿佛勝利已經真實的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