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彥章陷陣廝殺,觀陣的管威對李軒道:“白馬陣已亂,千歲此時出兵必敗梁賊。”
李軒喊道:“傳令三軍,擊鼓進兵。前進者賞,後退者殺!”隻聞三通鼓響,眾人得令,分兵殺出,霎時間風沙滿天,人嘶馬鳴。王景仁與王彥章酣戰之際,已難以抵擋李軒大軍殺來,隻得大敗而退。李存勖大勝而歸,斬籍五千人,奪馬數千匹。王景仁退回城中,緊閉城門不出。
李軒一麵傳令圍城,一麵令管威帶軍,突襲敖倉,斷絕滎陽糧倉。
滎陽三麵被圍,隻留北麵,滎陽斷糧,軍心不穩,連接幾日有人從北逃離滎陽,唐軍不但不追擊,反而給予逃離者一餐飽飯,一經傳入城中,逃離者更眾。
王景仁終於不支,帶領手下梁軍,趁半夜從北門突圍,棄城逃回虎牢。滎陽居民打開城門,迎入唐軍,李軒趁機將敖倉儲糧發放給受饑幾日的滎陽居民,收買人心。
滎陽都督府內,李軒大宴眾將,唐軍之中本是禁酒,但今夜卻是例外,眾人舉杯同歡,慶祝順利攻下滎陽這座軍事重鎮。沒想到這麼順利,眾將都喜形於色,輪番向李軒敬酒。
李軒見敬翔一人坐在角落裏,沉悶喝酒,帶著酒杯走進,坐在其身旁,略帶醉意道:“先生為何看起來悶悶不樂?”
“唉!”敬翔一聲長歎,“此次攻取滎陽,竟會如此輕易,大出人之意料,況且我軍圍城之時,劉鄩卻沒有從背後偷襲,令人起疑。”
李軒一笑,道:“依本王看,是先生多慮了。我軍行進迅速,一鼓作氣,擊潰滎陽梁軍,此正合兵法兵貴神速之理,焉有不勝,怕是我軍進入滎陽之時,劉鄩方才醒悟。”
敬翔點頭道:“殿下分析亦是有理,不過現在劉鄩仍是按兵不動,實在讓敬翔心中迷茫。若是如此發展下去,難道劉鄩真的要把虎牢之東的城池都拱手讓與我軍麼,這不是自取滅亡嗎?”
李軒仰天長笑,長身而起,道:“我大唐軍自出關東來,屢戰屢勝。皆因我軍上下一心,同仇敵愾,故可戰無不勝。張歸霸亦要飲恨在本王手中,再來一個劉鄩又如何,他敢來,本王就敢戰。虎牢是我們的,洛陽也是我們的,天下最終也是我們的!”
眾將聞言,紛紛稱頌,有甚者,更是高呼萬歲。
敬翔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道:“殿下有此信心,屬下就無話可說了。連續幾日行軍打戰,屬下有些累了,先行告退,殿下與眾將軍請盡興。”言罷不理眾人,獨自離去。
李軒目送敬翔離去,搖頭笑笑,轉身與眾人繼續飲酒取樂。
日曬三杆,李軒方才起床,一個長覺讓前夜醉酒的醉意全消,洗漱完畢,召來敬翔,隻因想起敬翔的疑慮,不由暗怪自己有幾分驕縱,輕視劉鄩。
敬翔到來,李軒連忙迎接,親自奉上香茗,道:“昨夜本王無知狂妄,讓先生失望了吧。本王以此茶向先生賠禮。”
敬翔一怔,恭敬接過茶杯,恭聲道:“豈敢受殿下之理。殿下能明白屬下之疑慮,勝而不嬌,定可大破虎牢,擊敗劉鄩。”
李軒正欲答話,門外軍士來報,稱城外來人自稱是管城守將寇彥卿,求見李軒。
聞言喜上眉梢,李軒立即親自到東門迎接寇彥卿。
寇彥卿早已下馬,見李軒親自開門迎接,立即上前納拜:“寇彥卿拜見雅王殿下,殿下千歲千千歲。”
李軒裝作麵露訝色,道:“唐梁兩軍正為生死之爭,將軍身為梁軍將領,為何來此見本王?”
寇彥卿依舊跪拜,道:“末將舊聞殿下威名,隻恨間隔洛川,不能立即投誠殿下,隻好暗中靜待殿下東來。如今殿下據滎陽而取虎牢,取虎牢而圍洛陽,洛陽既下,天下可得。末將雖身在賊營,卻無不思為朝廷效命,為殿下效命。今為管城守將,與殿下盡在咫尺,豈能不順應天命,投誠殿下。”
李軒連道及個好,扶起寇彥卿道:“若天下人人如將軍般,何愁大唐不興。”
領寇彥卿進入都督府,分座坐下,敬翔、史敬思、王彥章皆在場。
李軒輕聲問道:“寇將軍前來滎陽,可有其他人知曉?”
寇彥卿恭敬道:“除了末將親兵,其他人尚未得知。隻應管城接近汴梁,如若讓汴梁的朱家人得知,怕是他們發兵先穩固管城,所以末將此次前來,一是為向殿下表進忠心,一是求殿下領軍管治管城,城中守軍願交予殿下整編。”
李軒笑道:“既如此,那還要請將軍先回管城,穩住城中守軍,待本王領軍前往之後,將軍再宣布投效朝廷,可保將軍無虞。”
寇彥卿稱謝不已,匆匆告辭,離城而去。
待寇彥卿走後,王彥章笑道:“連寇彥卿都來投效殿下,可見天下歸心,對陣劉鄩,我軍又多一番勝算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