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友珪上前喝道:“誰人攔我。”
人群中站出一人,身著深緋袍,金帶十一銙,麵容嚴肅,目光如炬,毫不示弱道:“本官京兆府尹韓彥,都城宵禁,何人膽敢入夜策馬。”
朱友珪冷笑道:“小小府尹,也敢攔住本公子去路,討打。”言罷,手中馬鞭向韓彥抽去。
“啪”,李軒揚起鞭,擋住朱友珪一鞭,道:“友珪兄且慢,這宵禁令為梁王所下,這京兆府也不過執行而已,我們不必為難韓大人了。”
韓彥見是李軒,連忙下跪拜道:“下官韓彥拜見雅王千歲。”
李軒冷然道:“韓大人這樣掃朱公子的興,實為不智啊。”
韓彥立即答道:“若有令不行,甚為不智,亦為不忠。”
“好你個京兆府尹,”朱友珪冷哼道,“你準備回老家守田吧。”言罷,回轉馬頭,準備掉頭而行。韓彥道:“宵禁令中夜禁行馬,請殿下與朱公子下馬。”
李軒心中讚歎,現如今在長安城內敢如此直接頂撞梁王府的人幾乎沒有,韓彥膽敢如此,一不小心就要腦袋搬家。
“哼,要我下馬,先摸摸頸上有幾顆腦袋。”朱友珪忿然,策馬飛奔離去。
梁王府中,李軒連連勸酒道:“再幹一杯,來。友珪兄,沒有必有為這種低微之人惱氣嘛。”
朱友珪依然一臉恨色,道:“明日就讓這老匹夫回家守田。”
李軒嘿嘿一笑,道:“小王認為,不如降他一級,再找個我們自己人坐上這府尹之位,壓著他,讓他有氣也出不順,如何?”
朱友珪雙目一亮:“這倒可行,不過找誰,算是自己人。”
李軒舉杯湊上前道:“本王如何?”
朱友珪捧腹大笑:“雅王殿下說笑了,貴為皇族,區區一個京兆府尹,怎可屈居殿下呢。”
李軒歎一聲:“唉,雖為皇子,但像今晚之事,不也拿他韓彥無可奈何。”
朱友珪看著李軒笑道:“先幹了這一杯,殿下醉哩,該回宮歇息了,免得王妃上門來要人,哈哈。”
李軒回到雅王府,已是大醉,不省人事。待下人服侍其沐浴更衣之後,仍是不醒。連王妃郭淑致都怨道:“每日都這般,都醉過三日,差點醉死,還死性不改。”
李軒聞言,坐起來道:“不若這樣,如何能瞞過朱友珪,又如何能瞞過朱溫呢,嘿嘿。”
言罷,躺下又呼呼大睡,郭淑致被這麼一驚,半天還回不過神來,呆坐半晌。
又是連續幾日,李軒都和朱友珪廝混在一起,每天都大醉而歸。而每當郭淑致抱怨之時,又清醒般胡說幾句,然後繼續熟睡不醒,每次都讓郭淑致不知所措。又或跑去西邊別院,和那逸清道士整夜暢談。
又過一日,李軒正想出門尋朱友珪,報郭智來了,無奈之下隻有請郭智入內,奉茶。
郭智雙目緊逼李軒,道:“聽說你又連續花天酒地了?真是不長進。”
李軒連忙恭敬道:“這都是朋友應酬應酬罷了。”
李軒已從郭淑致出得知她郭家專走西域商路,家資頗豐。現在的家主正是郭智,手下有五千悍勇子弟兵,確保商路安平。人數雖少,但以他郭家的在關中的聲勢,也是一支不可小視的力量。李軒暗中常想將之拉為己用,無奈這個大舅子似乎一向對自己沒什麼好印象。
“哼,和梁王府的就不要太常應酬了吧。”郭智冷哼道。
“是,謹記大哥的教誨。”李軒一付畢恭畢敬的樣子,讓郭智也有點摸不著頭腦。
此時,一個宦官內侍來宣李軒到延英殿。李軒這“父皇”現在已經被朱溫控製得嚴嚴實實,這個時候宣李軒見駕,必定是朱溫的意思,平時李軒這些做為子女的想見到昭宗皇帝,都要通過朱溫的同意,可見朱溫現在權勢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