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文召顯得很是無奈,可是,心裏頭有些話又不能不說,事都到這節骨眼上了,也不敢不說。便道:“和大人啊,你我雖是同朝為官,又都為二品,可在下一直以來都將和大人視為恩人。這次,堤壩險些不保,我之所以沒有通知和大人,直接將折子遞給了皇上,就是不想在這事上連累了和大人。萬幸,這堤壩保住了,我也無恙。即便是出了問題,餘某也會一力承擔,不會讓和大人為難一處的。”
和紳搖了搖頭,以為這餘文召說的話並沒說到自己的本意上去,便道:“餘大人啊,你怎麼就這麼糊塗呢。試問,你這邊出了紕漏,有了這麼大一窟窿,又怎麼會連累到我和某人呢?我說的不是這個,而是王京王禦使!你想想,他現在是什麼身份,皇上這次派他來是為了什麼,你以為,就真的是來做什麼引流工程的?”
餘文召這才恍然大悟,如夢初醒一般,湊到和身身邊,十分謹慎的說道:“那和大人認為,這事該如何是好?”
和紳斜眼看了看餘文召,露出一絲鄙夷的笑:“有我和紳在,你餘文召也倒不了。我們南下路經太原,陝西以北地帶,見這黃河兩岸雖不象想象中那般堅固,卻也是整修過的河道堤壩。明日,你便帶人與我們一同前往江邊。一定要記住一句話,洪水每年都會發,堤壩每年都在加固,不可能到了你餘文召的手底下就天下太平,大水連龍王廟都照衝,更何況是你這堤壩了。明天,他王京要是提到這堤壩的事,你就說是被這洪水衝的;他若不提,你也要找機會訴訴苦。隻要這關過了,以後就好辦了。”
一床漂亮的犁花緞麵被子鋪在這西廂房的床踏上,胡姬正坐在鏡前將自己那點朱紅粉妝卸下。爾後,一邊拆換著纏繞在雙臂上的棉布,一邊道:“相公啊,你說這和紳和那餘文召會怎麼處理這個堤壩的事情啊?我敢說,這公款他們即使沒全貪,也挪的差不多了。”
王京坐在圓桌前,品著杯中那餘文召特別為其準備的好茶,笑道:“這點錢對於他們來說算得了什麼,他們現在關心的不是這個,而是性命。和紳倒沒什麼,就是餘文召貪贓枉法,隻要他不咬和紳,這表麵上也不會有和紳一點關係。更何況,他們可能給我們機會找到餘文召貪贓枉法的證據嗎?這是根本不可能的!”
“堤壩啊!”胡姬拿著塊新的紗布來到圓桌前坐了下來,接著道:“你不是跟我說,朝廷每年撥下的賑災款有好幾千萬兩嗎?特別是這黃河與長江流域最多,幾乎占了八成的災款。如果真要是把這些錢都用到賑災築壩上,肯定不會象現在這樣,這麼狼狽的。”
王京品了口茶,放下杯碟,冷哼一聲,道:“我們有說法,他們有證據啊,那江堤兩岸都曾被修築過。他們即便不修,每年逢災期間稍微頂撐一下,這汛期就過去了,這次不就是這麼過的麼。他們大可以說是澇災肆虐,將大堤衝壞的,刷沒的。反正大堤沒毀,就是功勞一件,上奏到皇上那裏,來句死守江堤什麼的表彰,肯定又會是褒獎。所以啊,要我說,與其在這上麵動腦子去整治他們,倒不如讓他們自己掏腰包去修壩,來的更好些。”
“讓他們自己掏腰包修壩?”胡姬顯然是沒聽懂王京的意思,疑惑的道:“既是貪官,貪的是那錢財,權勢,又怎麼會自己掏腰包去修堤築壩呢?”
王京看著這個美麗妖豔,而又有幾分天真的仙女般的家妻,說道:“他們是貪官,貪的是錢財權勢,可是,也因為他們是貪官,怕的是被查,怕的是坐牢,怕的是在脖子上挨上那麼一刀。所以啊,隻要找到了點子上,咱們不說,他們也會乖乖的掏出鼓鼓的腰包的。”說著,一絲十分詭異而又神秘的微笑浮現在他的嘴角。
胡姬看著王京這樣,咳笑道:“真沒想到,你這人怎麼這麼奸詐狡猾,外加有那麼一點點壞呢?”說話間,已經將那紗布捆綁到還未痊愈的傷口上,朝床邊走去。
王京十分淫褻的笑了起來,說道:“你說我有那麼一點點壞是吧?那好,我就讓你看看,我到底有多壞,到底是一點點,還是非常的壞!”話說著,便開始寬衣解帶,好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你輕點……哎,我說了,慢點啊!……你看你那候急的樣兒,要沒了女人,我真懷疑你能活的下去嗎!……別,別摸,別……”到了老晚,這西廂房才徹底的靜了下來,好似一場淋漓的雨後,那寂靜的月下樹林一般,寂靜而又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