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私鹽一事剛剛過去,替罪的羔羊也伏了法了,和紳可以高枕無憂的享他的清福,拿他的銀子了。可人都說這人情可免天災難逃,這老天要是較起真來,誰又能逃的了呢。想當初,王京不就是這麼稀裏糊塗的來到這大清朝麼。
日子剛過中秋,時值秋雨季節,鋪天蓋地的瓢盆大雨傾撤而下。京城大街小巷雨淋不斷,路上行人稀少。偶爾有些個頭頂梭立,急急忙忙奔走的人從街上路過,才讓人覺得這城裏還有人煙。
就在這時,一個壯年男子,身穿著被雨淋透了的官服,騎著匹棗紅大馬在雨中穿性著,直朝南城門奔來。人還沒到城前,便大喊道:“河陝加急,速速讓開官道!”
守在城門外的官兵一看這人架勢,也不敢阻攔,各都放開了道兒,讓其順利通過。一行馬蹄聲在京城大道上蹄踏回響,窗邊,偶爾有人伸出頭去,看看是誰這麼大雨天不要命的在街頭飛一般的奔馳。
禦書房內,乾隆皇帝正在批閱大大小小來自大江南北,黃河上下省地發來的奏折。卻是這黃河左右大江南北都屬險境,每逢秋時都會有連雨天氣,堤壩絕堤等現象也屢見不鮮。隻是,從乾隆的表情上來看,對這奏折上報奏的東西一定非常滿意。
將這一整堆奏折中最後的一疊看完後,乾隆如釋重負一般,伸了個懶腰。放到旁人身上,定是難看無比。可到了這帝王身上,卻又顯得那麼貼切,那麼近乎人情,似乎一切都是那麼應該,都是那麼理得一樣。或許,這就是帝王之相,天子龍顏。
乾隆看完了奏折,一身輕鬆,忽然想到自己幾日來都被國事公務纏身,妻兒家事似乎都沒曾沾顧,當下渾身輕鬆,抬足踏步,準備去那後宮走走。
可這步還沒剛抬,就聽得殿外大喊道:“啟稟皇上,陝西總督餘文召加急傳來急奏!”
一聽這話,乾隆停下了步子,剛剛還讓他心中愉悅的防洪捷報轉眼間便換成了不可預見的急奏。乾隆連忙繞過桌台,將那太監公公手裏的奏折取了過來,急忙的翻看起來。
“罪臣餘文召奮死守堤,隻奈何不得天災人禍,三日來每日與士兵共同抵抗秋洪卻不見一絲好轉,陝西與河南交界一帶眼見堤壩不保。眼見連起碼的抗洪物資都沒了,臣才敢寫此奏折奏明皇上,實屬罪該萬死。但念在陝西臨河一帶民眾之安危,還請皇上速派抗洪物資,以保陝西渡險。”乾隆看到這裏,手裏那疊被雨打濕了一層的奏折猛的合了上去,怒道:“這些個庸官,俗材,整日裏都是做些個報喜不報憂的事情,這下算是你們自己嚐到了這苦頭,若不是為了黎民百姓,天下蒼生,朕還真想看看你們如何收場。”
話罷,乾隆衝書房外喊到:“傳各部大臣,禦書房急殿。”徐福應了一聲,剛要去通知各部大臣,卻被乾隆叫了回來,聽其又道:“還有,將禦使王京也叫來。”
京畿禦使府內,王京的書房內,胡姬身桌青色衣衫,發記盤起,頭上插著一支水靈靈的白玉釵子。一臉愁搓的看著屋簷上滑下的雨簾,氣道:“這雨倒是要下到什麼時候,眼見這百姓都要吃不上飯了。京城還好,這江南以北,黃河左右可都是洪澇多發的地帶,這樣下去,如何是好啊。”
王京是掛著禦使的名字,做著火器參研使的事情,雖然整日裏在那鼓搗著火器武器的研究和構圖十分的枯燥乏味,可也不想見到這終日不見晴空萬裏的景象。還好有美人陪伴身邊,否則真要把王京給憋壞了。
聽著胡姬在一旁牢騷,便道:“這個啊,你就別擔心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還在21世紀的時候,經常看些關於古代的電影,很多都是大清朝的。那些個貪官都把抗洪用的銀兩收到了自己的腰包裏,到了汛期的時候就死撐著,什麼時候撐不住了就來個急奏給皇上,說什麼物資匱乏之類的話,請求皇上的支援。雖然那是電視,和曆史始終有些差距,但是這些個貪官的做法不會有什麼區別的,無非就是中飽私囊。”
王京自蕭飛走後便每天在床前桌邊給胡姬講述著21世紀裏發生的事情,雖然聽起來象聽天書一樣,不過聽的久了也多少明白了一些。剛剛王京提到的電視,就是胡姬首先明白的一個東西。
胡姬剛要與王京對答,就見那一幕水簾外麵,管家張來順著簷下走道急急忙忙的朝這邊走來,便道:“張管家今兒是怎麼了,怎麼看他好象很慌張似的,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她這一句似說非問的話倒是讓王京有些疑惑,連忙收起了掌上電腦,起身到了門前。此時,張來已經到了門前,便道:“老爺,剛剛宮裏傳來了話,讓老爺即刻前往宮裏,皇上召見各部大臣,而且點了名要老爺你也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