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瑤兒!你真是變化太大,差點都認不出了。\"皇後本就嬌嫩的麵容因為興奮又染上一層紅暈,\"快到近來,讓本宮好好看看\"說著,就伸出了盈盈細指。
劉亦瑤緩步上了緩台之上,靠近了曾經是她一直仰望的女子,她的眸子滿是笑意,身上也是柔和,但卻讓她覺得有些熟悉,靠近後那種氣息,也是微微有些熟悉的。
\"難怪厲王遲遲不肯讓你進宮,原來是金屋藏嬌,不舍得別人窺探啊。\"皇後半真半假的說道。
楚傲天筆直的身形動了動,\"皇後謬讚了。\"金屋藏嬌?怕是他沒有這個福氣呢。
劉亦瑤的眉眼中也帶著笑,有些嗔怪的笑,像是在埋怨皇後的直白一樣。
楚傲天看著皇後與劉亦瑤拉扯著說了許久,終於意猶未盡的說了告別的話,本來他一直認為皇後擁有的絕世容顏,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女人,別的女人在她的身邊都會黯然失色,可是如今看來,也不盡然,劉亦瑤舉止得體,一顰一笑間恭敬帶著嫻靜,舉手間有了王妃的風範,與皇後在一起,雖然不及,但是也不至於一個在雲端,一個在塵埃。
\"那臣妾就告退了。\"劉亦瑤欠身行禮,楚傲天跟著作別,\"臣帝告退。\"
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鳳鸞殿。
鳳鸞殿中,皇後鳳眼微眯,嘴邊噙起一抹笑意,又一瞬即逝,隻剩下一縷平地而起抓不住的風波。
回厲王府的路上,劉亦瑤都眯著眼睛,她的內心是極不平靜的,皇後給她的感覺極其的壓迫,雖然表麵上還是曾經的皇後,可是又確實有哪裏是不一樣了。
她雖然是閉著眼睛,卻能察覺的到,楚傲天不時的看自己一眼,帶著不明的探究的意味。若是以往,她的心必然如小鹿亂撞,可是現在卻不會了,連她自己都想不到的平靜如水。
終於到了厲王府門外,楚傲天先下了馬車,站在旁邊,等著劉亦瑤下來,他剛想伸手去接,詫異自己的反應,忽的停在身側,馬車上的人兒就已經著地了。
楚傲天不自在的說,\"進去吧--\"率先走在了前麵。
時隔半年,劉亦瑤再次踏進了這片高牆,千思萬緒湧了出來,她的卑微,他的絕情仿佛就在眼前一般,本來平靜的內心也被激起了漣漪。
王府的婆子丫鬟們,見了她都露出了詫異的神色,隨即又低眉順眼的忙著各自手中的事去了。
楚傲天猛然的回頭,\"你還是住自己的寢宮,隨後我就派個丫鬟去給你打掃一下。\"說完,就忙著離開,找上官悅兒去了,他心中一直惦念著她,總覺得自己虧欠了她什麼,可是,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呢?
劉亦瑤看著匆忙離去的楚傲天,心中並沒有太多感觸,他依舊還是那個他,一心係著上官悅兒的他。那好,既然這樣的話,這個遊戲就要好好的玩了,
聽雨軒中,陳設不變,卻足足的落了一層塵埃,荒涼的程度與她的心境別無二致。
隨著進來的丫鬟們都哆嗦著手,盡快的打掃著,生怕王妃忽然的怪罪下來。
聽雨軒如冷宮一般被遺落至此,並不是丫鬟偷懶的原因,若不是受了王府主事的人上官悅兒的吩咐,即便是普通空殿,也不會如此,更何況是王妃的寢殿。
劉亦瑤心中明鏡,所以不去看手忙腳亂的丫鬟們,也難為她們大半夜的還要膽精受怕,她自己摸摸這裏弄弄那,感受著指尖傳來的觸覺,仿佛看見慧心拿著風箏歡快的向自己走來,那般的讓人懷念。
\"好了,你們把寢室收拾好了就行,其餘的明天在來弄。\"劉亦瑤見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便開口吩咐道。
丫鬟們仿佛如臨大赦一般,飛快的行了禮,退出了寢殿。劉亦瑤好笑,自己就這樣的可怕?還是自己的變化嚇到了她們?也是,若是有人半年前告訴她將會變成現在這樣,她也是不信的。
這個寢室總會讓劉亦瑤想起曾經的恐怖和情色,隻是想起而已,激不起任何漣漪。
忽然周身一緊又瞬間放鬆,來人的氣息是寧峰,她輕輕道,\"寧護法請進。\"
寧峰一襲紅衣飄然而至,邪魅的眼眸微凝,她進步的很快,他本就有意釋放一些氣息,卻不想剛這樣做就被她發現了蹤跡。
\"主上說,定要心靜,戒焦戒躁。\"寧峰傳著主上的話,自己倒覺得她真的是不焦不躁。
\"請寧護法回主上,寵物記下了。\"劉亦瑤依舊恭敬。
寢室外有聲響,從腳步聽來,是兩個女子。劉亦瑤看著微開又關上的後窗,寧峰已經消失了。
\"王妃,我們是奉命來服侍您的!\"清麗的女聲在門外響起。
劉亦瑤皺眉,是服侍還是監視,顯而易見。
\"進來吧!\"她的聲音慵懶中帶著高貴,無形中帶著壓迫感。
門扇開合間,兩個青色丫鬟服的人跪在了了跟前,低著頭,恭敬的看著地麵。
\"奴婢拜見王妃。\"
劉亦瑤瞅著她們低眉順眼的模樣,心中譏笑,還真是得了上官悅兒的真傳了,不過看你們能裝到幾時。
\"都起來吧,抬起頭來,讓本宮看看!\"
兩個丫鬟略帶驚恐的抬起眼眸,清秀的麵龐我見尤憐,看來上官兒沒少下了功夫。
\"都叫什麼名字啊?\"
\"奴婢宛荷\"稍微看著年長些的丫鬟說道,果然如荷花一樣秀美,小手因為緊張卷著袖口。
\"奴婢宛菊\"另一個略帶清脆的聲音響起。
\"好名字啊......\"劉亦瑤沉吟。
\"謝王妃誇獎。\"兩個丫鬟匍匐在地。
\"好了,都起來吧!宛荷,你去給我找套幹淨的被子,宛菊,你去幫我弄些水來淨麵。\"劉亦瑤吩咐道,床上的被子全是腐了的味道,聞著就惡心。
丫鬟應聲而起,按著吩咐辦事去了。一柱香的功夫,宛荷抱著被子回來了,忙活著鋪在了床上。不多時,宛菊也相繼走了近來,端著洗臉的水,上麵飄著菊花瓣。
劉亦瑤被伺候著淨了麵,寬衣解帶後,鑽進了被子裏。遣了兩個丫鬟出去。
她躺在被子裏,摸著較好的綢緞,美好的東西總是會暗藏玄機的,就像這被子,若是普通人,怎麼會察覺到其中的貓膩,既然對方這樣的容不得她,那她就成全她也好。
慢慢的閉上眼睛,均勻了呼吸。
劉亦瑤回王府已經三天了,白天就在王府的花園,亭台樓閣轉轉,晚上在自己的寢殿翻看書籍,也算是時間匆匆。
三天來沒見過楚傲天和上官悅兒,越是如此,才越是怪異,她知道,這隻是山雨欲來的前兆。
宛荷宛菊是兩個機靈勤快的丫頭,她用著很舒心,聽雨軒也恢複了以往生機勃勃的樣子。
她院中唯獨徘徊花不加以人手,親曆親為,嬌豔的顏色,鮮紅欲滴。
\"王妃,池塘裏的荷花開得正望呢!\"宛荷站在劉亦瑤旁邊似是漫不經心的說道,宛菊放下手中舀水的瓜瓢,接口道,\"奴婢今天幫王妃要些肥料回來的時候,路過池塘,粉嫩的花朵開在碧綠的葉子上,瞧著蝴蝶都落在了荷花上,簡直美極了。\"
這幾天,宛荷和宛菊大概知曉了王妃的脾性,對下人,她是寬容的,性子也溫和,不會和她們發脾氣,說話雖是平淡,從不呼來喝去的。所以她們說話做事的也都大膽了些。
劉亦瑤嘴邊噙起笑意,聽的她的心都動了,雖然不很是偏愛荷花,但是美麗的景象誰不願意欣賞呢!
\"那咱們就去瞧瞧!宛荷,去把本宮那件錦繡的薄紗披風拿來!\"她身上穿的薄,被這冷風一吹,就感覺有些涼了。
\"哎奴婢去去就回--\"宛荷應聲後,就小跑著進了寢殿裏麵,不多時手中拿著金色的錦繡披風出來了。
幾人信步向著荷花池而去,遠遠的看去,真是一幅美妙的畫卷。離得老遠就能聞到撲鼻的清香。
一路上遇見不少王府的護院和侍衛,還有丫鬟婆子們,見了劉亦瑤都恭敬的行禮,經過這麼多天,想必他們也接受了王妃突變的事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