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獨自緬懷(2 / 3)

幽謐的叢林中,時不時傳來鳥兒美妙的樂章,可是此時她卻沒有心情來欣賞,她的心思都撲在黑花巨型蟒的身上,寧峰說過,這隻巨蟒經常在溪水的旁邊出入,她已經透過這片林子,聽見了瀑布的聲響,應該就在不遠之處了。

握緊了手中的斷情,銀針對付巨蟒不見得好使,但是若是它敢對自己張開大口的時候,或許她可以用斷情纏住它七寸之處,讓它無法攻擊。她自己都感覺不到,她現在渾身散發的氣息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剛剛的懼意已經隨著每向前前進一步而消失殆盡。

敏銳的感官全部打開,周邊的情況已經落在心底,即便不用眼鏡看也如同親眼所見一般。

危險來臨前,有所感知是人的本能,現在的劉亦瑤周身一緊,簌簌的聲音緊接著由遠及近,猛回頭,她嚇傻了一般的愣在原地,雙腳像是被定了釘子一樣。

黑花巨型蟒,立起來的部分高達兩米,兩人合抱的粗身子,巨型的怪物一般。眼鏡俾倪的看著她,就像是她是等著它進餐的食物。黑黃相間的花紋,被撐得亮油油的,太陽光的反射,有一種滑膩之感,若不是懼意壓下了胃中的抽搐,她已經暈倒了,而現在她卻連逃走的力氣都沒有。

想起寧峰的話,主上是要自己來送死麼?她總是這樣的狠決,完全不考慮她的實力,此刻,劉亦瑤是憎恨主上的,她認為主上從來都是憑借自己的心願做事,她真就是一個生死無關的寵物而已,原來是她的心中太不安守本分了。

雖然劉亦瑤的心中千回百轉,卻隻是刹那間的事,她的軟弱是她的軟肋,那麼現在就讓她自己剔除了吧,下定決心的她,在看向巨型蟒,已經沒有了畏懼,而是挑戰。

巨型蟒看著螻蟻一般的生物,似乎更加的不屑了。劉亦瑤的斷情忽然鳴鳴作響,震動起來,她驚訝的看著,難道它麵對勁敵的時候會興奮麼?這樣說來它是帶著靈性的。好啊,她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有自己的兵器陪著,豈不快哉!

她提起劍,奔著高出自己兩頭的巨蟒,不想畜生的速度之快,在她離有一米遠的地方就已經閃避開,甩著尾巴呼嘯而來,險些就抽在了她的身上。她反劍滑了下去,卻像是割在銅鐵上一般,隻留下一道痕跡,甚至連血跡都沒有。

落下的瞬間,巨型蟒再度出擊,一條粗壯的尾巴從天而降,眼瞧著就落在她的身上,她從縫隙中飛起,卻與蟒蛇正麵相撞,想脫身已經為時已晚,她中計了,被巨型蟒纏繞在了身體中,擰成一個結,感覺到蟒蛇抽搐的肉身,和自己被碾壓的疼痛,逐漸的越來越緊,知道它是想勒死自己。

遠處的樹尖上,兩個飄逸的身影一左一右的站著。說到底,對於劉亦瑤,冷心著實是下了幾分功夫的。可是,劉亦瑤終究是讓她失望了,依舊是如此的不堪一擊,看著 她垂死掙紮的樣子,似乎在考慮是否值得出手一救。

\"主上,她似乎已經沒有力氣反抗了。\"寧峰在一邊提醒道,若是不救,馬上就見了分曉了。

\"你在乎她?\"冷心忽然湊近了寧峰棱角分明,平淡的俊臉上沒有一絲情緒的麵頰。

\"主上說笑了,是主上不想讓她死。\"他的眼神不是那種懇切,依舊是平淡無波,但是他的話,確實是真的。

冷心換上一抹嘲笑,\"不好玩。\"接著撫了撫自己被吹散的發髻,\"去救她吧。\"

被蟒蛇纏繞住的劉亦瑤已經眼冒金星,忽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從天而降,然後蟒蛇纏著自己的身體一鬆,她就結實的掉在了地上。

寧峰血紅的衣衫,手中的劍尖抵著血,原來是他從天而降把劍刺進了蟒蛇的身體,又驟然的拔出,才見了紅,原來這個巨型蟒也不是刀槍不入的。

劉亦瑤倒在地上,摸著腳腕處堅硬冰涼的東西,決心升了上來,她今天,或者拿到巨型蟒腹中的秘籍,或者死去,沒有第三個選擇。

\"你先走,我善後。\"寧峰看著倒在地上不動的人,以為她已經嚇傻了。

劉亦瑤猛的抬頭,向著充著寧峰張開血盆大口的巨型蟒衝去,寧峰招架間,就看見一抹身影飛了上來,看清是劉亦瑤的瞬間,稍有遲疑,然後,她就被巨型蟒的血盆大口一點點的吞了進去。

寧峰手忙腳亂的向外拉,卻除了裙角什麼也沒有留下。看著消失了的人,這次真的是完全的傻掉,她是以為自己招架不住?為自己擋下?怎麼會有這麼愚笨的人?他的心中是愧疚,是失落,還是自責?

巨型蟒還在攻擊他,他心神不寧的招架著,忽的身子一輕,便同冷心一同躍上了樹尖。

冷心在樹上看的清楚,她本來可以阻止,卻依然站立在原地,沒有任何的舉動。別人或許不清楚劉亦瑤的作法,可她卻能猜測出一二來。既然外麵找不到破綻,那就從裏麵來,無論多麼堅硬的外表,內髒總是脆弱的。冷心眼底浮現出一抹讚許,能夠在危急之時,想到這個辦法,還總算不是不可救藥。

劉亦瑤在飛向巨型蟒的瞬間,隻有決心,沒有其他。她被迎麵的血盆大口的血腥之氣刺激,仿佛瞬間自己變的嗜血了。她整個就進入了巨型蟒的口腔,滑膩膩,腥臭的感官讓她幾欲昏厥,靠著強大的意誌力,她順著它的食道滑了進去。她知道蟒蛇的消化還有時間,她要抓緊了。

在蟒蛇的腹中,劉亦瑤忍著驚濤駭浪般的惡心,仔細的摸著滑膩膩的每一寸內壁,滿是沒有消化的骨架,和惡臭的已經消化了的汁液,就這樣她一點點的向下摸著,身上卻越來的越燥熱。幾米的距離,她像是摸索了一個世紀那樣長,終於,手間碰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她摸索著把手掌覆了上去,是一個堅硬的匣子,無暇想,這是什麼材質的,會這麼久都不被腐蝕,她掏出了自己腳腕處的匕首,幽暗中,也帶著凜然的氣息。這個匕首是她還在丞相府中的時候,父親給她的,是生辰的禮物,她與父親斷絕關係,帶出了這個匕首,本來是要在那一夜,殺了厲王的,終究還是沒有那個決心,或者說是沒有那個機會,就連她撫上他的脖子,都被輕易的發現。不知道為什麼,從那以後,這把匕首就沒有離身,也許是為了這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