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節(3 / 3)

這時門鈴響了,不知是誰。有可能是陳夫人,她總會提前回家。她慌忙將窗口恢複到原來的狀態,將進入屏保時間改為一分鍾,這是為了快速進入黑屏,她不願讓人發覺她動過電腦。陳夫人不會馬上進書房的,事實上她也很少進;即使進了,她一般也不動電腦。那張光盤也還塞回去。

果然是陳夫人,她回到家後還是老一套:化妝、換衣服。然後她卻進了書房,豫繾有些擔心地跟了去,雖然她知道電腦此時已進入黑屏狀態了。陳夫人並沒有動電腦,隻是拿出報架上的服裝雜誌看起來。

陳博柴一到家便鑽進了書房,他一向都是這樣。要開機時發現指示燈已亮著。碰了一下鼠標,跳出了夜裏他寫的日記。想了一下,夜裏他並沒有關機就睡了,便又安下心來。還是黑屏,還是那個窗口,說明沒人動過,他的日記也就沒人看過。

他呆呆看著屏幕,在做一些具體事情之前,他總要靜靜思考一會,總結一天下來的所作所為。

還沒怎麼進入思考,電腦變成黑屏狀態。他查看了一下,等待時間被改成了一分鍾。

陳夫人在安靜地看雜誌。這也算是她的體貼之處,她用完電腦後總是還原到陳博柴使用時的狀態。這台電腦的開機密碼她也是知道的,隻是他們用各自的加密文件夾來構建自己的專屬地盤。

還好,他是每篇日記使用一個文檔,並且每個文檔都是加密的,她也隻能看到這一篇夜裏沒寫完的日記。他又趕緊瀏覽了一下,在這一篇裏,沒有怕她看的內容,隻是一些情緒上的發泄,她推斷不出什麼重要情節的。相反,還會比較有利,她會認為他工作上遇到不滿,而更加地體貼他。

下午,豫繾去醫院了。經過一個上午的清掃,道路基本暢通了。路旁還積著雪,路上卻是很幹燥,仿佛根本沒下過雪。來往車輛飛速行駛,每輛車都帶走一點水汽,使路麵的水揮發得很快。

傷口並沒有什麼,做了簡單的處理,包紮了一下,領些藥就出來了。

沒什麼事了,便在這個老社區逛著,這裏是她熟悉的,每次買菜都是在這。房子都比較舊,但人很多,也熱情。她住的地方,像是獨立於這之外的。相距不遠,卻是另一個世界。她又說不清喜歡哪一邊,想過自己如果生活在這個老社區的情形。這裏有熱情的人們,有凡世的熱鬧,可她不能肯定自己會適應這裏。她還是覺得更喜歡那孤僻高傲的房子,她不善於與別人打交道。

在那裏,她可以逃避一切。就算厭煩了,還有安靜的樹林和幽遠的小河。風吹樹葉的聲音將她的聽覺帶入變幻莫測的世界;延綿無盡的小河讓她的遐想一直跟隨向遠方漂去,直到在視線的極端消失。在那,她可以進入一個部分不受自己控製的世界。

或許,隻是因為適應了那裏。是環境,鑄就了她的性格。生,是無法選擇的。生的部分現實是必須接受的;而另一部分,才是供你去改變的。如果搞錯了對象,將會陷入更加迷惘的境地。

正確對待自己,是不太容易做到的,正確看待別人則更難。

一天下來,陳博柴也夠煎熬的,他還要在這條路上陷入多深啊。

他將身子深深陷入沙發中,使自己閉目塞聽,進入一個逃避的世界。可他無法使大腦停止運轉,他仍必須活在痛苦的現實中。塵世的喧囂還在嘈雜著,那密集的聲波與他的腦電波互相幹擾、交融。

他已逃到了家中,可無濟於事。那些隻是白天的回憶,他隻是在回放一些片段。那隻是白天的經曆,痛苦卻是真實的,他逃避不了。時空已經錯亂,他逃避不了。

他本不願吃飯的,無奈實在是很餓了。飯桌上仍是冷清的三個人。他很願意麵對自己的兒女,在他們那尋求一些安慰;但他們早已讓他不再抱有幻想。眼前這個小丫頭,隻是他們家不願接納的一員。

很快有了些味口,吃著飯也能忘掉一些。一股特別的味道飄了過來,他更加安定了。這是小時候就喜歡的味道。

小孩子多是怕進醫院的,一進入到這嚴肅的氣氛中就會嚎啕大哭。平時,在這樣的氣氛下,他們是不敢哭的。可是這裏,還有一種怪味,這就使他們必須哭。總之,哭才是對的。

陳博柴與他們不一樣,他不討厭醫院。他在那兒找到的是安全感。

很快便找到了這味道的源頭。他看到豫繾手上包著紗布。他覺得她是很細心的人,不過這麼多年,也偶見她有切破手指的時候。陳夫人年輕時,更是經常切破手指。

味道還在持續著,沒有被飯菜濃烈的香味蓋住。這是陳博柴需要的,最有效的鎮定劑。

豫繾 的手並不妨礙寫字,第二天就去上學了。昨天電話請了假,出於禮貌,又去與老師說了清楚。

離考試越來越近了,即使是這種學校,學生普遍不怎麼認真,此時也比較重視了。

轉眼一周過去,又是她們的計算機課。她拿出了自己的光盤,這門課快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