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洪流帶著情感，衝破堤壩的最後防線，從一個物體狹小的出口進入到另一片廣闊的天地。
那片天地是廣闊的，因而這股洪流相對來說並不算大。對於洪流的附帶物，不知它接收了沒有。實體是容易接收的，它總是貼著地麵運動，即使離開地麵，也總是在有限的空間裏活動；而抽象物則不同，它無處不在，雖然總是跟在實體後麵，卻又不受實體的束縛，可以脫離空間而存在。
他對她沒有溫存，完事後，他想著自己的事。
即便這樣，她也該滿足了。但她想要更大的滿足。她說再來一次，他說來不了。她還不滿足，他一次就滿足了。
一次就滿足了！
有點委屈，但她睡了。
滿足後又是真實的空虛，他也睡了。
不管怎樣，他的精神狀態是越發好了。簽合同的日子到了，但這次他們倆不必忍受旅途的勞累了。方老板親自過來。
主要的人物仍是三個，陳博柴、劉長捷、方老板。公司沒有再派人，一切由陳博柴代理，他就是代表公司。
方老板在沒來之前就已經得到了陳博柴肯定的答複，所以在談判上沒有費時間，簽了字就算完成了。接下來的話題都是無關的。
\"我準備在這邊開一個公司，規模可能要超過總部。畢竟這邊更加開放，有更大的市場啊。\"
\"哦，是嗎？\"陳博柴對於方老板的話，回答得簡單，還不清楚他的意思，也就不便發表什麼意見，無需表現出是喜還是憂。
\"以後我們就是親密的戰友了，共同在商海上馳騁，消滅一切敵人。\"
\"那可是好啊，共同壯大。\"
\"當然，我們也是對手。我可不會僅滿足於提供原材料，我們也要有成品出廠。你可得有心理準備喲。\"
\"那是別的部門的事，與我關係不大。\"
\"所以說嘛，論私交，我倆的關係將是合作多於競爭。\"
\"是啊，方老板說得是。\"
\"咱們也算是相識過了，卻還沒有大醉過，今天是非醉不可了。來，長捷，你也舉杯吧。\"
真的上了許多酒，陳博柴有意回避，隻是方老板和劉長捷一杯一杯地幹著，方老板帶的幾個人也喝了許多。
已經沒人還能再喝得下了，陳博柴還保持比較清醒的狀態。看著他們的醉態，他開始覺得人生沒什麼意思，沒有值得花一生的時間去尋找的東西，到頭來，一切都是假的，什麼都得不到。你苦苦找到的東西，終究還是要失去。
\"博柴兄，今天就先告辭。\"方老板口齒極度不清。
\"好，方兄你慢走。\"
\"不妨事，有人送我。\"
陳夫人以為他很快就會睡著的，便自顧自睡了。他卻並沒睡著。
那個方老板到底是什麼人，在這邊也設了廠。他總是感到對他有很神秘的感覺，不可與他深交。不過在今天的酒席上，他似乎又是個極坦誠的人。
翻來覆去，難以入睡。他還是想不通，總覺得那是虛假的坦誠，可又看不出任何跡象。還是靜觀其變吧。
方老板的工廠籌辦得很快，之前早已談妥，很快就買了下來，隻是需要再添些設備。陳博柴也去看了多次，還給了許多建議。
陳博柴的公司也要擴大生產，就由陳博柴出麵，與方老板訂了許多原料。方老板的工廠由於是剛籌建的，貨源並不充足。但他交付了陳博柴所需要的大部分，並且保證很快交付剩下的，絕不影響他們的生產。
陳博柴看了貨，是完全合格的；計算一下時日，遲交的那些，確實不會影響生產，便在方老板那進貨了。
方老板交貨時，正值陳博柴出差在外，便直接將貨交到公司，當然程序一樣不少。
他們的生意關係越來越多，方老板的工廠也逐漸顯現出規模了。從那以後，他都能一次性交清陳博柴需要的貨，質量也合要求，這讓陳博柴很放心。至於第一次他做假的事，他早已不放在心上，況且也沒有暴露出什麼問題。
就在他如此泰然的時候，卻傳來了壞消息。全國許多地方，出現了他們公司一批產品的質量問題，一查貨號，都是那時生產的。質檢部門已經對他們公司實行嚴格的審查。那批貨並不是全有問題，隻是次品率顯然又超出了國家的規定。
公司內部也緊急召開了會議，將與那次生產所有相關人員集中起來，可是哪個部門都不承認存在失誤。雖然都懷疑由陳博柴負責的采購在作假，卻又查不出問題。他本人不承認，會計科也顯示沒問題，供貨商與海關均說與貨源材料無關。
好在質量問題影響的範圍並不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