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節(1 / 3)

乎也並無影響,隻是談話的地方從沙發上轉移到飯桌前。談話的內容也很廣:陳博柴的公司、張恪邦的海關、社會......聲音也很大,不避諱什麼。

豫繾在廚房為自己弄了份菜,在一邊吃了。兩個興致正高的男人,她是不會去打擾的。以往的這種情況,她是一起吃飯的,但這次不同,倆人的談話仿佛容不下別人插嘴,即使在一旁傾聽也會分享完他們的興致。

豫繾很快就吃完,他們倆就難說了,還隻是停在喝酒階段。貓們早已餓得團團轉,豫繾吃剩的東西已不能滿足它們,於是跑到陳博柴他們那兒。狗卻是沒有辦法,此時心中也是餓得慌了。豫繾弄了些吃的東西給它,回房看書了,等收拾飯桌還要有一會。

他們仍然高談闊論著,豫繾關緊了門,聲音仍然從底縫透過。打開窗戶,坐到窗前,這樣好多了,雨聲蓋過了大部分的談話聲。

後來,聲音漸漸小下去,即使關起窗戶也聽不見了,但他們又確實還在談著。

\"博柴,這你放心,屬於我管的,保準不會出問題。一句話,我能讓你的貨車直接開進你們公司的大門。\"

陳博柴沒說話,隻是端起了酒杯,張恪邦跟著,一仰脖子,\"咕嘟\"一聲,入了肚子。

\"不過,事情還沒有完,我隻能幫你到這了,下麵的都還挺棘手的,你有準備嗎?\"

\"想法有一些,但沒把握。\"

\"沒什麼困難是越不過的。還記得上學時我失蹤了幾天的事吧,遇上了一個姓黃的老頭,他收留了我。幾天後,我就像脫胎換骨一般,有了十足的幹勁和無窮的信心。\"

張恪邦走了,陳博柴送到門口。隻聽見前幾聲汽車發動的聲音,後麵的比較小,淹沒在雨聲中。

豫繾收拾了飯桌,大狗這時才放開胃口。

陳博柴點了支煙,坐到沙發上。這也是一個關鍵的環節,但不是最棘手的,憑他們這麼多年的交情,這不是什麼大事。隻剩下會計丁桐,按說也應該很容易,陳博柴和她的交情非比尋常。

他擔心的倒不是事情的進展。他已後悔卷了進來,當初是誰慫恿的,還是自己鬼使神差了?沒想到思想上的負擔是這樣大。畢竟是第一次做不符合規矩的事--他隻是將此事當做不符合規矩。他堅持自己沒有謀私利,自己不會做違法的事。那些做慣了的人不知會有怎樣的心理。

雨聲似乎小了。陳博柴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因為通常到了晚上,雨會變大的,他怕是自己想得太多了。但他聽到的雨聲確實變小了。

實際上是因為笛聲蓋住了部分雨聲,陳博柴後來才發覺出。他站起來踱著步,不知不覺到了豫繾的門口,是循著笛聲而來的吧。這個房間就在他臥室的對麵,中間隻隔一個客廳,可是他卻已有六年未進了,自從豫繾來之後。六年,他甚至沒有碰到過這扇門,仿佛這是另一戶人家的房間,隻不過被他家的房間包圍著。

陳博柴將倆人對比了一下,才發現自己的困難根本不算什麼。這小丫頭的遭遇才更值得同情,可六年來,自己--不,他們一家,從沒有過一絲同情。而她自己,倒也活了下來。

突然,他產生了推開這扇門的衝動,他甚至都抬起了右手,手指離門把手隻有幾厘米,不過抬起的手最終又放下了,帶著一臉說不清的表情離開這扇門,他不會有那樣的膽量的。

躺在床上聽著雨聲,本是很愜意的夜晚,可陳博柴睡不著,不知是擔憂還是期待,事情就快結束了,以後一定不要再背上這樣的包袱。

他和張恪邦從小就認識,一起上學,他幾乎各個方麵都要好於張,但他們仍然玩得很好,親密無間,張恪邦並不在乎他的一點點的優越。長大後都留在這兒工作,聯係還很密切。不過他們平時的交往都隻是敘友誼,工作上的事,倒很少幫助。奇怪,他感覺好像欠了張恪邦的債,好朋友互相幫忙本是正常的。明明不想往上想,卻總是覺得有一筆債要還掉。

雨聲依舊,但陳博柴已精力不支,睡著了。朦朧中,他聽見有人向自己討債。他拚命睜大眼睛,想看清來人是誰。無奈雨太大,視線模糊了,那人又披散著頭發。隻見那人右手緩緩抬起,一個細長的東西伸出來,難道是凶器?朦朧中看不清,隻聽到討債聲傳來,伴隨著的,似乎還有樂聲。但他又認為自己一定是聽錯了,那一定是威脅聲,或許隻是雨聲。

陳博柴發現枕巾濕了一大片,頭上還有許多冷汗。窗外的雨已停了,聽到的\"嘀嗒\"聲是屋簷上積的水在往下落。風吹動院子裏的石榴樹,天似乎有一點點亮了。

不知是如何又睡著的,總之在天亮前他不是一直醒著的,雖然清醒保持了很長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