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節(3 / 3)

\"不用,太麻煩,你也回去吧。\"

\"一定要,先去買把傘。\"

\"說了不用。\"

\"別嘴硬,跟我走。\"

\"你快點走了,這點雨算什麼。你要是在別的事上能多堅持一下就好了。這點困難都不能應付,以後還能做什麼。車來了,我上去了。\"

雨點還是那樣大,但已變得很密集,撞在地上,落到大理石上的,便濺出水花,雖然還沒有積水。那樣的水花是由自己的軀體組成的,所以不需要別的積水來襯托。也有撞到樹葉上,在空中就碎掉了;還有的被風吹散,化成更多的小滴。

公交車早已消失,李輝升還站在雨中。她雖然不說,但很明顯地看不起自己在那幫混混麵前的表現。他調頭走了,臉上還往下滴著水,是淚、是汗?他也不知道,或許隻是雨水吧。

其實豫繾什麼意思也沒有,她不喜歡做事猶豫、拖拉,她很少接觸別人,更沒有都市少女那種柔弱、依賴的性格。

外麵應該很冷吧,鳥兒都早早跑回了家。公交車裏卻是很暖和,雖然沒有空調,但人人都貢獻出了一些保溫氣體--二氧化碳。玻璃窗先是掛著一簾一簾的水痕,由一個水珠牽頭,在玻璃窗上從上到下,拉出一道痕跡。這很像是人生,隻有很少數,按著自己的方式,走到了盡頭;其他的,多數是進入了別人的軌道,有自身的原因,如水滴太小,不夠走到盡頭,也有外力的作用,如汽車的抖動、離心力、風,等等。當然,改變軌道也並不都是壞事,如果開始的方向選得不好,改道是可行的而且是必須的。由於軌道的錯亂,玻璃窗上的水現在早已是成片了,刮雨器不住地刮,才能使司機看清不遠的前方。乘客卻隻有不斷擦玻璃窗內側的水汽,才能知道自己是否將要到站。豫繾並不著急,找個座位坐下閉目養神,她還有好一會兒才能到。人們不斷抱怨著擔心著,這大雨真是討厭。豫繾倒不擔心,她下車後再走兩三百米就能到家,衣服當然是濕透了,不過行走上沒什麼困難。

走在站點通往家中的小柏油路上,豫繾看到雨旁泥土裸露的地方,已被衝出一條條小溝,它們還在頑強地變闊變深。這就是豫繾喜歡的,雨的力量,於細微的反複過程裏,將力量滲入到對象之中,以達到自己的目的――或者不能稱之為目的,而是本來應該達到的狀態。一切為之所征服,雨後又是一個新的麵貌。

豫繾並沒有跑,在剛下車時,她的衣服就已濕透。她甚至想停在雨中,用耳朵去傾聽雨聲,用溫熱的身體去感受那份清涼。漸漸感到冷了,她才小跑起來。跑了一些會又停下來走著,人在冷的環境中能更好的思考。冷靜,冷了之後才能靜下來。

盡管雨這麼大,門口還是停著一輛小汽車,客人還是來了。

豫繾換下濕衣服,鑽進被窩躺一會兒。這都快算是冬雨了,淋過之後有熱被窩享受一下是很愜意的,因為確實很冷。盡管這不是她的家,多少還是有點依賴的,特別是這個房間,在客廳裏,在院子裏,豫繾會對別人謙讓,在這個房間,她是自由的,從沒有人打擾。她在這裏找到一點點歸宿感。關於那個家,她已記不起多少。

一會兒就暖和起來了,她穿好衣服下了床。客人隻有一個,是她熟悉的張恪邦。熟悉,當然隻是由於他經常來,並沒有別的。客廳彌漫著濃烈的香煙味,桌上的煙灰缸裏已有一堆煙頭,看來他們已交談許久了。

一個人就不必出去買菜了,這麼大的雨出去也不容易。豫繾打開冰箱,菜倒是多種多樣,隻是都很少。好在人不多,多做幾個菜就行,並不需要量大。

進了廚房,有了火,溫暖又回到身上,這正是豫繾需要的。廚房是院子裏西廂房單獨的一間,但是和主樓有走廊相連,因此並不怕下雨,淋不到人。每到做飯,那些貓就跑過來,蹭來蹭去,\"喵喵\"地叫。對麵廂房的狼狗卻不,它隻是坐著靜靜地看。它知道,不是自己的,永遠也得不到,急也沒用。就算得到了,也無福享用。有一次,它得到一根骨頭,這骨頭真是大,差不多有自己的小腿粗。但是抱著啃了好幾天也沒用,上麵布滿了牙印,可仍然沒有被咬開。最後隻是成了一個玩具--一個時常誘惑的玩具。如果能排除心中的誘惑,那麼它與一塊石頭也沒有兩樣--一樣地堅固,一樣地沒味,一樣與自己的腸胃無關;如果不能,那就始終是一塊心病,總想著如何才能敲開裏麵的美味。

大狗若一個智者一樣坐在門口,看著兩隻饞貓轉來轉去,有時被豫繾踩到了,隻是叫一聲,但並不記著痛,它們想以痛,換來一些回報,而不知道那痛就是對它們貪心的懲罰。盡管一次次的失敗證明,那並換不到,它們卻仍然願意一次又一次地去嚐試。它總是高興地看著兩隻饞貓什麼也得不到,最後不得不與自己一起吃飯。它認為那頓飯才是美味的,那塊咬不開的骨頭,即使作為玩具,也已經讓它膩煩了,早不知扔到了哪裏。

他們倆還在交談著,豫繾端上菜,對他們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