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留下未走的也就四人而已。海關某局長張恪邦和他的秘書兼司機。璠巍、璠穗的朋友各一個。由於是十一假期，好多在外地上學的同學都沒回來，倆兄妹沒能請到多少同學。
一張圓桌就足夠了，菜上得快，晚飯在傾盆大雨中開始了。張局長與陳家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也就沒有拘束。
\"璠穗小姐真是出水芙蓉呀，越發亭亭玉立，成了大姑娘嘍。\"
\"其實也就十九周歲，脾氣還像個孩子。\"陳夫人接了一句。
\"是啊，孩子呢。有些人再大，思想也與孩子無異。\"陳夫人話一出口就已後悔了，璠穗的嘴平時就厲害，而且說話從不顧場合。今天實在不該惹她說話。
\"哈哈，到底也是大學生了，說話有水平。\"張局長繼續說，沒看出陳夫人已改變的臉色。雖與陳家交往密切，但與兩個孩子在一起的時候畢竟不多，當然也就不了解他們的性格。
璠穗還沒有回話，並不是因為沒有反應過來，而是有點顧忌她的父親，而且還有一個陌生人：哥哥的朋友宋袤哲。璠穗也不會因為有陌生人就害羞，隻不過覺得這個人有點特別，一時想入神了。
張局長卻認為是璠穗害羞了，一個女孩子在和家人以外的人吃飯時難免會害羞的。於是又乘勝追擊。
\"璠穗小姐是學法律的吧？當然得能說一些。\"
\"張局長是抓犯人的吧？想來身手就必定不凡了？\"
張恪邦的笑臉還沒有結束，一個完整的笑的過程應該以嘴巴咧到最大又收回去為止。但他的嘴這時才收到百分之七八十，接下的動作是緩慢而又不自然地完成的。當然這個微小的變化別人無法察覺。
\"嘿嘿，抓犯人還不用我出手。那是刑警的責任。不過當年，我的身手也是很不錯的。\"
真是混了多年的人，能迅速隱藏自己變化的表情，袤哲想。他恰巧看到了張恪邦臉色變化的過程。
\"原來如此呀。張局長也是隻動動嘴就可以了。怪不得牙齒磨損得厲害，看來我以後也是那樣啦，好擔心呀。\"
\"吃飯哪來那麼多話！\"陳博柴終於按捺不住了。槿蕪嚇了一跳，隻是由於受了良好的教育才沒有表現出來。璠穗雖不至於受到驚嚇，也感到奇怪。父親很少這樣過，自己的性格他已經很了解並且也等於是默認了。對於不能改變的事，就隻能接受。陳博柴發火另有原因。張恪邦的牙齒確實不好看。有一顆門牙向裏傾斜著長，像鷹的嘴一樣。那裏的牙齦也長得不好看。是有一次喝醉酒磕的。正好白天遇上了不順心的事，回到家後就故意找茬，打老婆的時候滑倒啃到了床邊。這樣的醜事夫妻倆都不可能往外說的，但不能阻止別人猜測和流傳。外麵的傳說與當時情況差不多，張恪邦也沒辦法。他是局長，又很忌諱別人說，當然就沒人敢當麵說，甚至哪怕是一點點的暗示。一年多過去了，早已不是什麼新鮮的事。
璠穗並不知道這事，但她無意地一說，卻使張恪邦無心再鬥。
即使這樣，張恪邦也沒有明顯地表現出難堪。想發火，又不可能與一個小丫頭發。自己與陳博柴是老交情，當然不可能對他的女兒像對下屬那樣，而且這也算得上是他先挑起的事端。他隻有保持鎮定，裝出已不在乎的樣子，才是上策。他又轉為與璠巍講話。連陳博柴都誤以為是時日已久，他不太在乎了。
璠穗何等聰明，她知道張恪邦不便發火，也不可能與她計較，於是她平時的性格又顯露出來。
\"張伯伯的眼睛也像鷹一樣銳利，您辦案時一定是靠著它才能做到明察秋毫的吧。\"
明擺著是說自己的牙齒像鷹的嘴一樣。張恪邦隻是以輕微的笑應付一下。說是笑，也隻是臉部肌肉稍微抽動一下而已。為了擺脫這尷尬的局麵，他也與袤哲、槿蕪說了些話，無非是關於所學的專業。
陳夫人催促璠穗快吃完帶朋友上樓去玩。雨一直下著，當然是沒法回去的了。
四個人來到了三樓，三樓是專門給留宿客人住的。也有一個客廳，四個人隨便坐了。璠巍和璠穗很少同時帶朋友回家玩，所以都互相不認識。不過四人都是同年，又是年輕人，不會拘束，介紹過後，場麵很快就輕鬆下來。當然一時還找不到話題，璠巍便有了提議。
\"不如玩電腦遊戲吧。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