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Whitney那懷疑的神色令我驚懼不定了,總之這一個晚上我過的不是很開懷,隨著飲酒的杯數越來越多,我的神色也越加模糊了下去,似乎已經到了即將麵臨分別的時候了。
後來,阿旼他們什麼時候離開的,我又是怎麼睡過去的,我統統不得而知。
隻覺得這一覺似乎睡得特別沉,沉的我都記不清夢裏麵究竟發生什麼了。
依稀記得阿旼似乎在拉著我的手說些什麼,但是轉眼間就又換成了Whitney在旁邊大吼大叫的樣子,最後突然間又將目光轉移到了心怡身上,心怡似乎不太高興,悶悶不樂的坐在一旁,低著腦袋似乎壓根就不開心。
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時候,宿醉初醒,這麼一折騰,我忽然隻覺得頭痛欲裂,撫額良久,方分清周圍個東南西北來,一宿深醉,此時竟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內,我搬了把椅子坐在小苑居門口,正昏昏沉沉著,那位農家夫婦端了早點走過來,見我起來吃驚不小道:\"客人,起的可早啦?昨兒醉得可慘啦,幾乎吐了個昏天黑地,比那姑娘還厲害呢。\"
我心裏一陣的虛脫無力,想不到我竟然會在這種地方喝得酩酊大醉,幾乎不省人事。
以至於我都想不起自己喝醉之前實實在在幹了些什麼,又說了些什麼,如今我是無論如何都分不清了,隻是好像隱隱約約的說了很多話,然而我又完完全全記不清自己究竟說了些什麼了,果然,一喝酒就誤事啊。
我腦海裏依稀記得,昨夜桃花灼灼妍妍,我像個語無倫次的老人,斷斷續續地對著這幾個人說起那些他們或許親眼所見或者是親耳所聽的故事,其中Whitney偶爾會插進來兩句話,但是並不顯得突兀,相反,她的樣子看起來相當冷靜。
那個人安靜地聆聽著,偶爾會適當的說上一兩句話,給予最正確的指引。
這種氣氛,實在是太詭異了。
Whitney告訴我:\"有時候救一個人,會不留名字;但是不留名字,有時候會帶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我想我知道她在暗示什麼,她已經隱約預料到了什麼事情吧?
一想到我辛辛苦苦瞞住的局麵,原本還想至少也讓我過這麼一兩天好日子時,Whitney竟然醒了,著實是無聊的很。
吃完午餐後我們繼續出去旅遊,基本上是兩隊人結成伴,除了我跟Whitney,阿旼跟心怡也在,這著實是一個有趣的命題。
我們四人同行,一路上倒也不寂寞,隻是在途經一處山坳的時候,Whitney或許有些心不在焉。竟然一不小心就扭了腳,沒辦法接下來的路程我們兩似乎沒辦法繼續往前麵走了,我跟她是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來的情侶關係,雖然我們表麵上還是有些齟齬,但我身為一個男人,自然得負責留下來照看她。
於是阿旼他們繼續出行,我們隨處找了個背陰處歇了歇,準備等她的腳好一點再走,我從背包裏取出事先準備好的雲南白藥給她塗上了一些,又讓她咬緊牙,我勢必要使勁的揉一揉的,淤血必須散開才能好得快。
\"別哭啊!\"我見她差點就涕泗交零,頓時嚇得不淺,跟她打商量,\"要不,咱不揉了,先歇歇,等下我背你下山。\"
沒想到Whitney反而哭得更傷心了,那模樣真是誰見了都會心疼一把的,她本身就是個長得可愛的女孩子,性格又好,從來都是笑容可掬的,我哪見她像這樣哭過,於是也是手足無措的頓在那兒,遞紙巾擦眼淚什麼的忙個不停。
\"Jiffy,我問你一個問題,\"她哽咽道,\"我姐姐是不是去了?\"
我的心裏咯噔了一下,整個人臉上的血色都消失殆盡,顫抖的語氣道:\"你在哪兒聽到這樣的風言風語?\"
Whitney痛不可抑道:\"你不要再瞞著我了!之前見到阿旼的時候,我見他臉上有疤就隨口問了一句心怡,心怡說是空難導致的事故,結果我用手機動手一查,就發現網上到處都是那樣的消息,還有死亡名單什麼的......裏麵就提到了外籍人......\"她漸漸泣不成聲。
仿佛感覺到了那種哀慟,風漸漸的止息下來,然後身旁的落花依舊在飄飄攘攘,似乎昭示著繁華即將逝去,舊的青春已經湮滅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