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旼不見了,我們所有人的心情都變得非常之糟糕,尤其是慧妏姐,簡直是屢屢暴走,在此之前,我還從來沒有見到慧妏姐這副模樣過。
\"阿旼打小就跟著我,現在卻......\"慧妏姐麵色憔悴不堪,雙目紅腫,不時地用手絹拭著眼角的淚水,看樣子實在是傷心匪淺。
天上還在下著小雨,雖然是三月間的濛濛細雨,可是卻好似有一股寒氣直直逼入人的肺腑之間,令人仿佛難以呼吸。
之前阿旼的胸前各處便是將灼傷處的肌膚全部生生剜掉,然後撒上生肌的藥粉綁上繃帶什麼的,醫生也正兒八經的交代過,在傷勢痊愈之前絕對絕對不能進水,豈料那個下午,一眨眼間阿旼就偷偷從醫院溜了出來不見了。
這時候他腿上還帶著傷,他的每一寸肌膚都帶著難看的痕跡,他的身上帶著濃濃的藥水味,居然就這麼在眾目睽睽之下失蹤了!慧妏姐派出去的人將整座城都翻了個底朝天,一副不找到誓不罷休的樣子,慧妏姐一想到阿旼身上的傷口極有可能感染發炎,就火氣四溢,卻又擔心憂慮,實實在在害怕到了極點。
\"慧妏姐,你好好想想,阿旼會去哪些地方。\"我努力握住慧妏姐的雙手,不讓她顫抖的太厲害,一步一步的將她引導向尋找那個少年的正確出口。
慧妏姐閉上眼睛想了想,想起那個落滿櫻花的早晨,她起床給小樹澆花,阿旼就在旁邊站著,蹲下身來給小樹苗綁上麻繩,以免暴風雨來臨的時候,脆弱的青苗缺乏抵抗力。
那時候的阿旼,側臉的溫度幹淨到清冽的地步。
\"阿旼在醫院裏住的好好的,傷勢也正在痊愈中,為什麼突然會選擇逃離醫院這麼極端的方式,難道是有人趁著我們不在的當兒,私底下對阿旼說了什麼不應該說的話?\"慧妏姐急昏了頭,開始漫無目的的憑空猜測,這麼說著的同時,她的眼光開始似有若無的投到心怡的身上。
在她看來,心怡既不是真心的喜歡阿旼,自然對他也不可能有幾分真感情,充其量不過在利用別人的感情來填補自己內心空虛的欲望罷了。
本來阿旼不見了,心怡也急得很,這麼聽人一說,心怡頓時好比被人狠辣辣抽了一個大嘴巴,差點就炸毛:\"慧妏姐,做人可要講良心,阿旼住院的這幾個星期,哪天不是我在旁邊看著護著,我把他當自己的祖宗一樣護著,好吃好喝的伺候著,現在他自己想不開走了,你就賴在我身邊,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慧妏姐火冒三丈,\"阿旼怎麼會想不開?為什麼我們守著他的時候他就想得開,你一留在他身板他就想不開了?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心怡臉色大變,簡直可以用慘白來形容,她疲憊而乏力的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你覺得腦子裏一片混沌,就連心裏都一悶一窒的疼著,盡管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
為什麼,為什麼不管她付出什麼,對方還是要用這種猜忌的心態敵對她?
就因為一開始,她接近阿旼的時候所表現出來的厭惡之情麼?那不是因為那時候她對阿旼還不了解,隻覺得他是一個輕薄的二世祖麼?她還以為,他跟他爸爸一樣,都是那種見錢眼開,不論別人死活的有錢人家,可是多日來的接觸,她卻發現自己錯了,阿旼可不是這樣的人,他聰明,有智慧,是個善良而溫和的青年,他凡事為身邊的人著想,既大方又平易近人,萬萬不是她之前想的那個意思,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會被他所迷倒,以至於在最後關頭選擇當他的女朋友。
現在阿旼出了這樣的事,莫非就是如她所想麼?不是的,她從來沒有這麼想過,她隻想要阿旼好好的,上一輩的恩怨隻該屬於上一輩,而又跟他們這一代人有何相幹?她才不會去管那些無聊之事呢?
人活著最重要的事是什麼?是斤斤計較,還是互相仇恨?在心怡看來,不如是瀟瀟灑灑的活好當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