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武則天為了煉成能活捉您的幻術結界,屠殺了東涼村三千三百一十四口無辜的村民,活剝了數百名不滿周歲的嬰孩頭骨,製成了胎生阿修羅。”阿赤看著白帝強忍著食欲卻將血酒遞給自己的模樣,心裏萬般不是滋味,“明明他們人為了利益都可以肆意屠殺同類,憑什麼我們做妖怪的,還要恪守規矩?”
“阿赤,你不懂。”白少昊將那裝有人血的酒杯又放回窗台之上,望著窗外的天,此時已過五更,天亮了一半,啟明星已高掛在空中,“阿青,她來了。”
當白少昊說完最後一個字,一隻青鳥從窗台飛入屋中,化為人形——
那是一名身著青衣的女子,纖長的雙臂在豐腴的胸前交叉舉起,掌心向內,拇指交扣,其餘手指平平展開,整個姿勢仿佛一雙徐徐向內收斂的翅膀。
“阿青,不必行翼禮了,起來吧。”白少昊看向青衣女子,那青衣女子的麵容與白帝身後的阿赤有幾分相似,“看你來的這麼著急,是不是帶回了什麼消息。”
“是白帝,屬下有重要的消息帶回。”青衣女子起身,目光壓低,但沒有對上白少昊,而是落在他哥哥阿赤身後那矮胖的玄空身上。
她迷人的眼睛對著渾身肌肉虯紮的玄空勾動了一下,舔濕的唇格外鮮紅豔麗,但很快又恢複了原來的神色。
白少昊注意到阿青對玄空的異樣,皺了下眉,口中說道:“阿青,你說吧。”
青衣女子對著白少昊低眉順眼地說道:“屬下刺探到,明日太平公主會來蛇盤山狩獵,獵捕珍奇異獸。”
“哦?那阿青,隨行的有哪些人?”白少昊閉上了略一沉思,將手中那杯裝有人血的酒杯遞給青衣女子。
青衣女子接過白少昊遞來的酒杯,看著杯中的人血,咽了口口水,沒有急著去喝,口中應道:“回白帝,這次隨太平公主出來狩獵的有三千禦林軍,還有新科武狀元、恣睢。”
“恣睢?名字倒是有趣。你可刺探到他的底細,實力如何?”
“回白帝,屬下隻知道他擅長使弓槍劍,身負一身道法,實力強橫。不過屬下沒有查到他家鄉何處,父母何人,他就是像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一樣,查不到底細。”
“這倒是很有趣。”白少昊說著將裝有人血的酒杯向青衣女子又遞近了一分,語氣柔和地說道,“阿青,你喝吧,來回刺探情報,難免勞累,這是你該得的。”
“謝白帝。”青衣女子得了白少昊的命令,機敏地看了眼站在白少昊身後的阿赤,也就是她的哥哥,偷笑著把杯中的人血一飲而盡,還舔了下嘴唇,“屬下得令,這就去刺探消息。”
青衣女子說完又變回了青鳥,從小屋的窗台飛出,向長安城的方向飛去。
白少昊看著青鳥消失的背影,將空空的酒杯又放回窗台上,轉身看向自己身後的阿赤,口中說道:“阿赤,你去長安城通往蛇盤上的各個路口都布置一下。”
“得令,白帝。屬下這就去準備。”阿赤重重踹了下玄空的肚子,看了眼窗台上被自己妹妹喝淨的酒杯,走出了農家小屋,口中回道。
此時的他盤旋在東涼村的上空,又化為了那隻羽毛燃火的赤色怪鳥。隻見他九尺長的雙翼不斷扇動著,無數的火光如雨點般落下,融入東涼村的地麵之中。
陡然間,東涼村灼熱的土地一寸寸皸裂開來,數以千計的白骨從地底爬出。這些白骨身上燃著幽冥烈焰,頭骨上空洞的眼窩都朝著一個方向,也就是盤旋在東涼村上空的赤色怪鳥看去,恍若無數狂熱的信徒對他們的神頂禮膜拜。
阿赤從空中落下,化為人形站在眾骨兵前列帶隊,高聲喝道:“赤炎骨兵,隨我前行!”
“赤炎骨兵,旌旗獵獵,戰鼓雷鳴,虎狼之師;兵鋒所指,所向披靡;攻無不克,戰無不勝;背水一戰,置死地而後生!”
數以千計的赤炎骨兵在東涼村中齊聲應道,場麵宏大,甚是駭人。
但誰也沒有注意到,一個長著狐狸耳朵的小蘿莉混進了赤炎骨兵之中,扭動著嬰兒肥的可愛身體,跟著赤炎骨兵的隊伍向蛇盤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