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大明宮之變 番外 三藏碑的墓誌銘(3 / 3)

在謫仙井邊,那個堅強的牛魔戰士利用自己的反芻之術,吐出了老君的藥水,從而成功的將自己的記憶保留下來,被貶下人間之後,他駐守在積雷山中苦修,竟然修得了從天地間吸取靈蘊的方法。

牛魔將這種方法傳授給山野間的飛禽走獸,漸漸地,這些飛禽走獸也修得了人形,從而組成了強大的勢力,這若幹劫之後,牛魔的軍隊或有分裂、重組、出走,勢力竟也遍布了整個人間,雖然他們互有矛盾,但依然繼承了當年牛魔至死不渝的反抗精神,他們稱自己為“妖”。

另一方麵,在有了人參果之後,西天仍不願意放棄他們的教義在人間的傳播,於是加緊了“經”的編寫,東天雖然反對,但也意識到對於人類的控製權,必將是未來若幹劫裏的重中之重。

但他們誰也沒有想到,在這暗流湧動中,一些不穩定的因素誕生了。作為佛祖最優秀的弟子,最有希望繼承佛祖之衣缽的人——金禪子卻在苦思著神之哲學的對錯,他發現了其中的荒謬與矛盾,也不認可神企圖控製天地生靈命運,以便獨享靈蘊的行為。他認為 “經”存在致命的算法缺陷,最終會失控而崩潰。為了教生靈們能突破神的控製,掌握自己的命運,他將自己的思索寫成一部筆記。

與此同時,一個在神的計劃外的意識從天地中自然化生。它的外形是一隻猿猴,卻具有人的情感智慧與超常的靈性。石猴從佛祖的師弟——神仙的異類——須菩提那裏學到了超脫天劫(神的控製)的本領,並對神製訂的規則發起了反抗。

這次反抗最後發展到整個妖族與眾神的戰爭,史稱第二次天地神劫,反抗的力量之強大,差一點顛覆了整個東方。戰爭持續了漫長的時間,成千上萬的神與妖相繼戰死。

在孫悟空大鬧天宮、神妖戰爭的最關鍵時刻,金禪子和佛祖打賭:是有人可以超脫神的手掌的。但孫悟空卻失敗被壓五行山下,金禪子也自毀了佛體和道行,轉生成為一個凡人,失去了之前的所有力量與記憶,他曾經的著作也被禁毀,不知所蹤。

五百年後,人類文明達到一個空前的高度,同時人類深陷於欲望愛恨之中。目睹太多歡苦與興亡,人類渴望對世界本源和真相的進一步理解,在希冀理解人生的意義所在。於是,一位僧人挺身而出,開始了一場偉大的求索真理的遠行。這位叫玄奘的僧人並不知道,自己是金蟬子意誌的化身。這位最有希望繼承佛祖衣缽和西天神界統治權的人卻因為質疑神對人類命運的控製和愚化,情願毀去了自己的神識與靈蘊,轉投到人間誕生為一個普通人,以表示自己和世間最苦難者站在一起的決心。

地獄未空,絕不成佛,是他的信念。

神並不喜歡玄奘,因為如果一旦讓他悟得世界的真理,人就能控製自己的命運,靈蘊將不再是眾神的獨享,與神的界限將消失。

於是神布下了一盤棋,他們將幾個記憶被封鎖著的惡魔交給玄奘,並要求他們一路上殺死所有其他仍在反抗神的妖魔,包括幾個強大的魔王,以贖完自己的“罪孽”。但在西遊的路上,他們的記憶也在漸漸覺醒,陷入矛盾之中。第一次西行的結果以神的勝利而告終,西行的四人,無論勇猛或是懶惰、謹小慎微或是兢兢業業,無一例外,最後都在路途中消滅了那些反抗的妖魔,同時也消滅了自己。當然,神們把這一過程叫做磐涅。

而這裏,沉睡著一個不願涅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