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間中轉了幾圈的達魯試圖躺在床上繼續睡覺,不過也許是因為前幾天睡的太多了怎麼也無法入睡,腦海中的疑問又是一個又一個的冒出來。本來來這裏的打算是探求一下西斯來這裏的目的,但是這個一點都沒線索不說,平白的還殺了一條龍蟒遇見了渾身都是謎的聖誕老人;直到現在達魯還是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麼殺死龍蟒的,這裏看起來也不像是再有第三個人的樣子,聖誕老人和龍蟒的感情深也感覺不是他自己編造出來的謊言,他說起來的時候那種深沉的傷感是難以偽裝的。所以他不救龍蟒已經是很離奇了,要親手去殺的話那更是離譜。還有曠野上憑空矗立著的巨型十字架,究竟這裏隱藏著什麼樣的一段過去呢。達魯輾轉幾次沒辦法睡著索性慢慢的站起來走出房間,房間外就是木屋的主體,簡潔明了的結構,從大門進來的話也就是一個日常生活的起居室和一個臥室而已。房子裏除了日常生活的必需品外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簡單到可以說是簡陋。此刻聖誕老人卻不在房子中,大門是敞開的,陽光溫和的流淌進來。達魯簡單看了一下屋子,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走出屋子後見到聖誕老人躺在躺椅上在暖暖的日光之下悠閑的享受著。達魯的腳步聲驚動了他,他閉著眼睛淡淡的說:“年輕的精力真是好,這麼快就可以來回走動了。”說完拍了拍身邊的坐椅示意達魯過去坐。
達魯順從的坐了過去,他笑著問:“您是一個人住,為什麼有兩張椅子呢?”
“無聊的時候做做手工活還是能打發打發時間的,唉,把你想問的都說出來吧。”聖誕老人聽出了達魯試探的語氣。
“我來的時候看見有個地方矗立著巨型的十字架,你知道的,是那種很不尋常的大理石十字架!不知道是不是您以前做過的呢?”達魯看見聖誕老人戳穿了自己的來意,索性也不打掩護直入主題。
“‘落日’死之前的四天,穀裏來了一個年輕人,差不多和你一樣大小,也許要比你大上幾歲。那天這裏下著雨,本來就是一個感傷的天氣,他背著那個很大的口袋來到這裏,口袋裏全部都是大理石,第一天,他把那大的有點誇張的口袋打開把石頭全倒了出來;第二天,雨還是在下,他開始用錘子敲打石頭變化成可以用來建造的形狀;第三天,雨依舊沒停,他繼續敲打著石頭並開始建造十字架,那種敲打石頭的聲音持續了三天兩夜,一錘一錘就像敲進了心扉,雨就這樣下了三天;我還記得那三天裏空氣裏彌漫著濃的化不開的悲傷,也許也正是那種悲傷引的‘落日’開始有些煩躁不安,第四天,陰天,巨型十字架豎立起來的的那天,我以為一切可以結束了,他卻沒有離開,一直守在十字架邊不吃不睡。空氣中的悲傷氣味卻愈加的濃烈,也就是在第四天‘落日’受不了那種壓抑的氣氛主動開始攻擊那個巨型十字架,最後死在那個人的手上;第五天,陽光晴朗,他卻一動不動繼續靜坐;第六天,依舊陽光明媚,他開始低聲的對著十字架說些什麼;第七天,又開始下雨,‘落日’的屍體開始腐爛,他卻依舊坐在那裏;第八天,雨變的很小,他像個雕塑那樣繼續坐著;第九天,霏霏的雨,他用不知名的樂器吹著淒涼的歌謠,我聽到了大哭了一場;第十天,放晴,他站起來對著十字架悲傷的大哭了一場轉身離去,從此再也沒有來過這裏。還記得那個人和你一樣有著這種灰色柔軟的頭發。”聖誕老人的語調沉重而壓抑,連旁觀者都能感染到那種悲傷,難以想象當事人當時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情。
聽完聖誕老人那悲傷悠遠的故事後達魯可以肯定老人口中的‘那個人’就是西斯,從路特那裏的得到的描述對照老人所說的可以推算出事情的脈絡。當年西斯本來意氣風發以為很快做父親了,最後卻得到潞夜難產母子同時遇難的消息,心中的悲傷絕望旁人根本難以企及;因為天界法令規定不允許建造巨型十字架,也許西斯和潞夜之間有過什麼約定,所以西斯背負沉重的石材來到這個偏僻寧靜的地方建造起巨型的十字架以緬懷心中無處排遣的悲傷;十日十夜不眠不休,滴水不進。越想達魯覺得事情越是對的上,依照西斯的性格絕不會讓其他人來擔心,所以他選擇這樣的方式來紀念心中的最愛。西斯為什麼來到這裏的疑團解開了,但是達魯卻不知道西斯為什麼偏偏選擇這個地方,天界的無人區不是沒有。而且依照西斯的美學來說,為潞夜建造墓碑的地方應該是美的像是仙境一樣的所在,卻為何偏偏選擇這個單調醜陋的地方。也許隻是巧合而已,也許西斯也隻被龍穀這個名字所騙了,達魯想來想去不得要領隻能這樣想來安慰自己。